既然孙子忧的刑期已定,那么自己见他问个明白的日子,也就快到了。
她就待在府中,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七月二号,影九突然传信,说七皇子府的阿大来信,要她三号去天牢一见。
许宜行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路安远确实如他所言,让自己能有机会在死前再见他一面。
三号一早,许宜行几乎是盛装出门,什么金钗子银头面,哪个叫真丝什么是玉鞋,好好捯饬了一番。今日这妆容,纵说不上是大婚那么隆重,可也是繁琐异常。
最后一面了,她不希望自己落在任何的下风。
天牢比京兆府的大牢,实在是森严了许多。而且分区不同,有专门关押皇室宗族的,有关押大臣官绅的,也有关押极刑重犯的。
孙子忧的牢房格外靠里,寒津津的,大夏天都让觉得阴冷异常。
许宜行款步走进,像是在赴宴的小姐,并没有半分不适与埋怨。
好容易走到了孙子忧的牢门口,却见他被一条并不算太长的锁链禁锢住手脚,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还算干净,可见在得到孙府得罪证之后,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动过刑了。
“把东西放在这里,你们出去,我有话要跟他单聊。”
许宜行这话是跟狱卒说的,家丁和丫鬟早在天牢外面就被拦住了,因此一直是一位狱卒替自己拿着东西。听到这话,那人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更何况许宜行也没有打算进去。和顾婆子不同,她并不敢随意靠近孙子忧,生怕他身上还藏着后手。
隔着牢门,孙子忧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早就听见了来人的声音,也认出来是许宜言。不过他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因此只是低垂着头,装死。
“这是海米煨鹌鹑、凉拌肚丝、火腿山药和鲜蘑菜心。还有一壶黄酒和一碗米饭,食盒比较小只能装下这么多,何况我再带多点狱卒那边恐怕也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