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手中的诗书已经被他攥得发皱。
他堂堂淮王,怎么可能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甚至是在被南镇抚司的人围了之后才知晓缘由——他的亲信中出了叛徒,不然满春楼突然集聚进入地下一事不可能不告知他。
此前他将所有人都怀疑猜忌了一轮,愣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陆玄钰这个家伙的手笔。
突然回想起陆玄钰提及的怀仁王一事,淮王猛的惊醒。
怀仁王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他分明将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都毁了,陆玄钰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
若是陆玄钰知晓当年的事,那陆玄钰手中必定有证据,那他私通川幕一事……
越想淮王便越发生怒,他忍辱铺垫这么多年,耗费无尽心血,如今快见成效却杀出个陆玄钰,这叫他如何能忍!
淮王越想便越怒,转而想到陆玄钰若是去告发他,淮王后背更是发凉。
怀仁王在他父皇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光见对陆玄钰的无尽宠爱便知定是无人可比,怀仁王又是因救驾而亡。
不行,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这次再失败!
淮王的眼神越发凶狠,邪念由心生。
在回去的路上,玉生驾驶着马车,马车内,陆玄钰与蓝田对坐。
“世子,方才言语显然将淮王激怒,恐生变故。”
“嗯,我知道,我提及父王之死时,他眼露惊慌,我不禁怒由心生——父王对他们分明如此好,他们却为一己私欲而葬送我父王的大好年华,葬送属于我的父母之爱。”
陆玄钰袖袍下的手攥紧成拳,手臂微微颤抖,忍耐着心下呼之欲出的悲愤。
闻言,蓝田眼中浮现悲色,想开口却又不知作何言语。
陆玄钰的话他无法反驳,他也很难受。
先王爷于他而言不仅是主子,更是他心中的父亲,他受过先王爷的关怀,许多他都记在心中忘却不得。
得知是淮王害死先王爷,蓝田心中亦是无比愤恨。
雨过天晴,满春楼的案子也随之定案,满春楼查封,涉案官员各有处置,其中刑部尚书被革去职务入狱七年,淮王则禁足王府,掌管镇抚司和大理寺的权力也被剥夺。
而宁王向来与淮王交好,虽然未查出宁王有参与其中,但还是遭受猜忌,一并没了在大理寺的权力。
“世子!你上回说要给我出气那事,还当真吗?”
正用着午膳的陆玄钰被突然高声闯进来的阮梓清吓了一跳。
“呃,算,自然算,玉生,你去让陈平给他安排人手。”
言罢,陆玄钰重新夹起方才被吓得没夹稳的鱼肉,细细品尝起来。
“诶,正好我也饿了,世子介意我蹭个饭不?”
阮梓清看向桌面的一桌子菜肴,肚子不适宜地打鼓了。
陆玄钰自然不介意,当即吩咐人多上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