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清连连喘了几口大气,又做了祈祷的手势。
见状,陆玄钰开声安慰:“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听到陆玄钰出声了,阮梓清也稍稍安了心。
随后阮梓清注意到原本跑来自己脚边趴着的旺财此时竟是趴到陆玄钰椅边去了。
“旺财!”
旺财听到阮梓清的声音,却是起身朝陆玄钰脚边缩了缩。
“你与它计较什么,如今倒是赏江梅的好时节,祁良府的江梅号称一绝,但据说祁良府的江梅都叫百姓给折了做储粮了。”
陆玄钰抿了口温茶。
“都到这地步了啊。”
阮梓清有些惊讶,她一直缩在江府里,怕出去惹上什么麻烦,府外之事全靠在陆澈那里打听得来,并不知已经到了折江梅为食的地步。
但转念一想,阮梓清的目光又落在一脸平静的陆玄钰身上。
“讲。”
“你怎么突然就想开了,之前还为了百姓不顾一切,一副为了苍生身陨道消在所不惜的模样,怎么去城外看了一次流民就想开了?”
虽然阮梓清也明白那回确实是流民伤了陆玄钰的心。
但阮梓清想来,陆玄钰之前这么爱百姓,怎么可能因为一次伤心而彻底想开,难道陆玄钰从始至终都只是个伪君子,爱百姓的高大上人设塌房了?
“无他。”
陆玄钰不肯说,阮梓清也不好再问。
二人便这般无言良久。
望着屋外纷纷暮雪,陆玄钰回过神来,快要入夜了。
而阮梓清也不知何时离去了,陆玄钰也说不清方才走神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想了很多,好像将以往年岁皆想了个遍,好与坏,喜与悲,都淹没在皑皑白雪下。
陆玄钰伸手在茶杯杯壁触了一下,茶是热的,刚上不久,但陆玄钰丝毫未察觉。
又走了会神后,陆玄钰提着不大清醒的脑袋在书桌上翻找起来。
距离洛都最近的一次来信还是皇伯父催她回去过上元的。
看着信中熟悉的字迹,以及加盖的红印,陆玄钰有些恍惚。
她想念皇伯父了。
她离开洛都前,特意去求见过先生,但被拒之楼外。
离瞿理由还是百用不变的:国师尚未睡醒。
醒没醒她不清楚,但她清楚先生是不想见她,若是想见,便不会让离瞿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