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一万多年了,我有太多名字了,以至于我都有些忘却了自己原本的名讳,现在回忆起来,宁如魔彷佛都只是个陌生的躯壳了……”
夜帝一阵摇头,拖着这一具苍老的肉身,朝着另外一处地方走去,这里有一座座的十字刑架,色泽乌黑,散发着腥臭气味。
这是这般多年来,其上四溅的污浊鲜血,早已干涸到了清洗不掉的程度。
“父亲……”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有虚弱的声音响起。
十字刑架有许多,其中一具上,赫然有一道虚弱的身影,他着太子金袍,原本强健的身躯,也扛不住这般多日来的水米未进,此时早已有气无力。
他满眼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哪怕说话都是极其耗费精力的一件事情,但他还是想要问,在父亲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他对父亲纯真至孝,哪怕当五十年的太子,也毫无怨言,从不曾想过染指皇位,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么?”
夜帝低下了头,随即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癫狂恐怖的笑容。
“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只要踏出去,便是顶尖之仙!便是海阔天空,便是人间逍遥大自在……”
“我凭什么要死去,将这机会让给你们这些后人?”
“后人?”
“只要我长生久视了,我哪里还需要后人,你们不过是耗材罢了……”
说完。
夜帝身躯一阵扭曲,倒在了地上。
没多久。
一具魂灵,便挣脱了肉身的束缚,出现在了这地宫当中,他也早就厌烦这一具枯槁,散发着腐朽臭气的肉身。
如今,也该换一具更好的了。
正好这一具夜帝身躯,有大宗师修为,能够重新做出来一些尸泥,涌来操控七浊心……
一尊高达千丈,浑身长满脓包的魂魄怪物,就这么出现在了惊恐的大宁太子的眼前,这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怪物!”
“你是什么怪物……啊……”
地宫逐渐恢复平静。
崭新的夜帝,不,现在应该说大宁新帝了,他满意的活动着这一具身躯,口中呢喃着。
“也是时候。”
“重新施法将七浊心,召唤回来了……”
他闭目倒了下去。
转而。
丑陋的魂魄怪物,重新钻回名叫宁如魔的躯壳当中,开始结印,施展血脉秘术,重新召唤七浊心的归来。
与此同时。
大玄皇陵的倒塌,近乎是惊动了整个神墟世界。
圣地当中。
尊上,一阵狂怒,已然顾不上其他,几乎是一瞬间,便降临在了大宁皇都的上空,冷冽的眸子注视着刚苏醒的苏辰,喝问道。
“你到底干了洗什么?”
“为什么闹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
“该死!”
“真要是惊醒了魔祖,该如何是好,我等数万年的图谋,都将毁于一旦!”
尊上格外愤怒。
此时。
原本明媚的天色,都在这一瞬,随着他的怒火,阴沉了下来。
白昼,骤然间,就变成了黑夜,这让整个大宁皇城里的人都乱作一团,惶恐难安,根本不知晓该如何是好了。
一个不慎,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两尊顶尖大神通者的争斗一旦爆发,注定这一座大宁皇城当中将会在也没有半点活人。
“我也不清楚。”
苏辰睁眼醒来。
事实上。
也的确如此。
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在踏进大玄皇陵的那一刻,他跟那一缕绝念的联系就断绝了,直到大玄皇陵轰然倒塌也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苏辰可以确信。
那就是大玄皇陵,的确出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且超出了他这一缕绝念的控制,不得不让这一缕绝念爆发,碾碎了大玄皇陵。
按道理来说。
哪怕是一具分身,只有大宗师之身,遇到什么危险,全身而退也足够了,再不济,舍弃肉身,那一道绝念也能轻松逃离。
哪怕是皇陵中,有堪比二境的鸣帝在也如此。
“夜帝……”
苏辰心中啃嚼着这个名字。
心中清楚。
大玄皇陵发生的事情,绝对跟大宁公主带过去的泥胎雕塑,跟里面的夜帝魂魄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
尊上,冷冷凝视苏辰,开口道。
“你,不要再靠近大玄了!”
“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否则的话。”
“我不介意,在地藏天门逆转之前,再来一场屠戮之战……”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