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衣架上的大氅,双眼无神,如游魂一般离开了状元府。

靳萱独自坐在房中,想到夫君因为降级的事这么辛苦,决定等到腊月二十六那日,带着夫君找大哥说说这事。

顺便也问问也大哥苏文熙的案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里别别扭扭的。

谢玉瑾一路出府,上马车之际,吩咐车夫,“去锣鼓巷。”

锣鼓巷二进的小院落一片喜气,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等着过年。

紫盈见谢玉瑾来了,自然是欢喜的,笑盈盈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大氅,柔声道,“大人用晚膳了吗,用不用奴婢派人准备。”

谢玉瑾一言不发,走进内室靠坐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紫盈睫毛轻颤了几下,立刻明白他今日心情不佳。

事实上,谢玉瑾每次来这里都心情不佳。

谢玉瑾把紫盈从倚香楼带走后,就没再去那里,还将她安置在了锣鼓巷,时常到她这里来坐一坐,偶尔也会跟她说说话。

因为紫盈也是扬州人,长了一副和苏婳一样的好嗓子,有时候谢玉瑾闭上眼睛,听着那些轻言细语,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那时苏婳还不恨他,偶尔还会叫他一声“瑾郎”。

紫盈莲步轻移,站在了谢玉瑾身后。

微凉细软的指尖,覆在他额头上,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大人心情不佳,不如奴婢给您唱首小曲听听。”

“晚风吹下,对月而眠,一副肝肠,心牵挂……”

谢玉瑾没出声,紫盈兀自唱了起来。

这首曲子叫《折桂枝》,唱的是贫贱小夫妻不离不弃,妻子供丈夫读书,最后丈夫进京赶考,终于拔得头筹,蟾宫折桂的故事。

紫盈唱的这段,正是妻子在家思念丈夫。

“去拿酒。”

谢玉瑾突然出声,明明只有三个字,却无端让人听出一股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