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周北和莲少卿不一样，跟两尊神比起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正常人而已，他像人一样患得患失，像人一样犹豫不决，像人一样会伤心、会放弃。

毕竟再坚强的男人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面对被嫌弃，被女人嫌弃也就算了，混到最后甚至都开始被男人嫌弃。

苦笑一声，金丝眼镜知道自己不够好，他不温柔，不浪漫，天生一张贱嘴，逢人便堵。

可是两次恋爱，他们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的毒舌有多让人恼火，他们只是一味忍受，忍到受不了就迅速找了备胎离开，如出一辙的伎俩、干净利落的行为方式让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亲姐弟。

他对顾柠究竟有感觉吗？他会心动，会担心，会感动，可他不知道这还算不算是爱，因为这些感情都不够纯粹，他不知道在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去想的。

那晚纠缠……与其说她解放了自己，倒不如说自己被她解放，一旦亲手破除内心那层枷锁，他就如浮萍一般再找不到合适的依靠。

他有个很要命的缺点，他很容易得意忘形，当他和一个人在一起时，便会毫无保留将自己所有的怪癖和臭毛病都展示给别人看，譬如他经常为了研究某种新药物而少则几天多则一个星期不回家，再譬如他可能会被周北派去野外执行拆弹任务，快则几日完毕，慢的话……也许那就是一生的结束。

顾柠很单纯，她快言快语，内心必然也会像她的性格一样风风火火敢爱敢恨，可她又是脆弱的，当她在他身下流泪的瞬间，他就已然窥探到她心底最脆弱的柔软。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顾柠什么承诺，他是个怪人，而她是个好人，他们之间如果有爱，必然会很辛苦。顾柠或许还要面对像上次那样在医院被围攻的局面。

“我……”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顾柠深吸一口气，她刚刚差点没憋晕过去，她一脸期待地望着金丝眼镜，振振有词地催促着：“有没有感觉有没有感觉？”

“我不知道。”金丝眼镜诚实地答道。

顾柠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中的神采眨眼间便消失无踪。思考三分钟就给出这四个字？这需要思考吗？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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