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跳上了我肩头,嘴里又叽里咕噜一大堆,他是在骂赤鬼,意思是,好端端一小娘子,被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凄惨模样,让赤鬼躺棺材里,是真便宜他了。
习以为常的听着老龚碎碎念,朝着村口方向走。
老龚却忽然提醒我,别去村口,先上山,去我说过的赤鬼庙。
我一怔,才解释,说赤鬼被柳家五长老封住了,不会有问题,我们上山,若弄出什么幺蛾子,才是麻烦。
老龚告诉我,不出村,还是防一手,万一鬼龛那个壬领首,只是表面上委曲求全,外边儿憋个大的呢?
我默了片刻,转身往上山的方向走。
当时我进赤鬼庙,老龚并没有跟着,因此,赤鬼庙内发生的一切,多是听讲,我和柳家的人归还法器时,他才听得最全乎。
山路崎岖,总算走到赤鬼庙内了。
赤鬼的断裂雕像,一部分在庙宇中,头颅则在庙外。
最内侧,一口巨大的棺椁,散发着一股子炙热感。
不过,棺盖上压着的符,将那种气息镇压住绝大部分。
老龚忽地落在地上,他又开始干呕起来,哇的一口,吐出来了一团黄白色的气息,逐渐凝聚成了江邝的模样。
再接着,老龚又不停的吐,竟然吐出来好些个魂魄。
“喏,小江子吃吧,老龚爷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趁热乎。”
江邝很空洞,很机械,宛若提线木偶一样,却听老龚的话,不停的去吞食那些魂魄,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凝实,再无随时会消散的感觉了。
盘膝在地,我静静的调理着气息,使得先前的消耗恢复。
我说不上来,虽说老龚一直在念叨着,声音没断过,但就是觉得有种孤独感。
睁开眼,我怔怔的看着山路夜色,内心更为沉默了。
“爷,要伤春悲秋了哇?”老龚咧着嘴,悻悻然的说:“可别这副样子,那盖帽儿的家伙,就爱站在山顶摆这副谱,瞅瞅,都发生了啥?”
“命数这东西,不好说哩,有的东西,你越想就真的越来。”
我哑然失笑。
“我倒是有个想法哩。”老龚神神秘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