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芳心一顿,抬着红肿的凤眸环顾一圈,见墙角根人影绰约,当即凤眉一跳,怒喝道:“一个个偷奸耍滑,仔细扒了你们的皮。”
一眨眼间,窸窸窣窣的慌乱声响起,四处看热闹的人儿立即躲开,他们可都知道,这位琏二奶奶正在气头上,可别不识趣的撞在她手上,怕是真会扒了皮。
主仆二人进了屋,平儿便倒了杯茶水来,柔声道:“奶奶,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哭了好几回了,嗓子都要哑了。
凤姐儿接过茶水抿了起来,精致的粉面满是破碎,那锦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般的人儿也成了一个豪门弃妇.
平儿神情犹豫,想了想,还是劝诫道:“奶奶,你也别多想,二爷许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等过两天也就好了。”
自家的主子自家清楚,二爷即便是心里多有对奶奶的不满,也不会恼着非要砍杀了奶奶,再加上近段时间二爷时常买醉,如此的反常,让聪慧厚道的平儿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只是凤姐儿一叶障目,忽略了这些。
果不其然,凤姐儿冷哼一声,啐道:“他现在仗着有王爷撑腰,底气足了,还指望他好,没瞧见我把你给他,他也不应,怕是嫌了咱们主仆。”
显然,先前水溶当众说什么“七出之条”的,让凤姐儿认定水溶是站在贾琏一边的,尖嘴猴腮的,惹人嫌弃。
提及此处,平儿俏丽的脸蛋儿染上一层红晕,柳眸瞧了瞧恼怒的凤姐儿,轻声道:“奶奶,先前还是王爷护着你哩。”
凤姐儿闻言一时语噎,先前确实是水溶护着她,还眼泪、鼻涕泡的抹了一裤腿儿,只是
“一码归一码,爷们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狗鼻子闻不得骚蹄子味,越野,他们越喜欢。”
平儿:“.”
北静王府,宁安堂。
傍晚时分,水溶一行人堪堪从荣国公府回来,此时正聚在宁安堂内。
高台软塌之上,一席淡黄色衣裙的北静太妃端坐于上,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此刻的北静太妃柳叶细眉微微轻挑,盈盈秋水般的柳眸瞧着堂下一排站立的十二个小女孩,艳丽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错愕。
好家伙,上回去岳丈家带回了一群妹妹们,这回又带回来一群戏子,怎得,干起了强人的活计,搜刮起岳丈家了?
水溶见北静太妃脸蛋儿上的错愕,笑着解释道:“母亲,此番正巧遇见了甄家表妹,便将从江南带来的戏班子赠与母亲,以表对母亲照料之恩,孩儿想着母亲在府里甚是无趣,正好以此解闷,便收了下来。”
北静太妃闻言秀眉蹙了蹙,脑海中也浮现出甄画那软腻娇甜的模样,芳心不由的起了一阵涟漪,毕竟当初的甄画可是她看好的儿媳,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自个定的儿媳妇成了宁国公府的儿媳妇。
<div class="contentadv"> 沉吟一声,北静太妃收敛了神色,婉丽的美眸瞪了一眼水溶,语气有些嗔怪道:“眼下都是侄儿媳妇了,还表妹表妹的,你啊,就是念旧,也不怕让人误会了。”
说着,北静太妃美眸看向元春,粉嫩的唇角噙着笑意,亲和道:“既然都送了过来,蓉哥儿媳妇,你就安置好她们,闲暇的时候看看戏也好。”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什么怕让人误会,还不就是指代自个,点了点螓首,恭敬的应了一声,旋即带着十二戏官退了下去。
待人离去,北静太妃抬眸看向一侧的少年,不由的嗔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猴儿,媳妇面前你还称呼表妹,真当人没个脾性,仔细与你闹起来。”
都侄儿媳妇了,还一味的昵称,不是纯粹找不自在。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移步近前,毫不客气的落座在北静太妃身旁,鼻间萦绕着一股玫瑰的清香,芬芳扑鼻,幽香醉人,笑着说道:“母亲,清者自清,孩儿坦坦荡荡的才不会让元春多想了去。”
不论是与甄画携手去宁国公府还是戏班子的事情,这种事情想瞒都瞒不住,还不如坦荡的承认表亲关系,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显的心虚,惹人怀疑。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也觉的有些道理,想着这猴儿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言,抿了抿粉唇,提醒道:“溶哥儿,元春虽说是个大度的,你在外尝尝鲜儿不打紧,但最好不要与画儿有过多牵扯,若是不然,指不定心里埋怨。”
从目前的表现而言,元春确实是大度的典范,然而需要谨记的是,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千万不要突破了那个底线。
“尝鲜.”继母这老道的话语,让水溶无言以对。
对于北静太妃话中的意思,水溶心中也是明白,甄画当初可是要成为北静王妃的人儿,还是被北静太妃所认可的人,对于旁人,元春尚能一笑了之,但是甄画,怕是会心有芥蒂。
然而眼下水溶不光是与甄画有牵扯,还是带着丝的那种,再沾上奶油泡芙,扯不断了。
原本北静太妃只是提醒一句,只是见水溶目光闪烁,芳心不由的一顿,蹙了蹙柳眉,提醒道:“蓉哥儿,我可告诉你,画儿现在不是你表妹,是你侄儿媳妇。”
若是表妹,随你如何,可眼下是侄儿媳妇,可不能胡来。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见其眉宇间透着提醒之意,心下不由的有些悻悻然,面对这个同心同德的继母,他心中是不愿意敷衍于她的,故而对北静太妃的提醒有一丝迟疑,不过还是点头道:“母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的。”
“儿大母避”,水溶连媳妇都娶了,这都是一些私事,也不好多言,总之他谨慎一些也就罢了。
自过继北静王府后,对于水溶的成长,那是.,时时刻刻关注,言行举止是了如指掌,水溶那一丝的迟疑让北静太妃察觉到了,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美眸看向少年,当即询问道:“溶哥儿,你与我说实话,你不是与画儿有什么.苟且之事吧?”
若是动些心思,水溶尚且不会迟疑,但这反常的举动,让北静太妃不由的朝最坏的结果推测,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心中不由的错愕起来,望向丽人的目光透着不可置信之色。
他什么都没说,母亲怎么会想到“苟且之事”,女人的第六感都有这么夸张?.莫不成是“母子连心”,这是有心灵感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