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喝茶的小动作,探春与黛玉自是不做他想,听见水溶言及无碍,芳心皆是一缓,心态平和。
其实单看精神气色,便知水溶无碍,想来是关心则乱,故而才多问那么一句。
黛玉葱白的指尖捻着玉肩的一缕青丝把玩,罥烟眉下的柳眸闪了闪,不由的轻声道:“酒多伤身,哥哥还是仔细些为好。”
在外应酬吃酒本是常事,可吃到请大夫来的,少之又少,可不叫人担心。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忧郁文艺的少女,柳叶细眉之间,见着几分忧色,令水溶心中欣慰。
到底没白疼这小丫头,也知晓心疼哥哥了。
点了点头,水溶温声道:“喜庆的日子,也不好扫了兴头,下回我注意些便是。”
其实他对于酒这顽意非常克制,一般而言都不会喝多,即便是大婚之时,他也是保持清醒,今儿个他也没吃多少酒,就是.侄儿媳妇有些上头。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说。
黛玉见水溶听劝,眉眼弯弯,芳心透着一股子欣然。
水溶见少女褪去以往的忧郁,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活泼,不禁笑了笑,转而目光看向一侧侍立的紫裙少女,询问道:“紫鹃,你家姑娘近来可还失眠少觉,可还犯嗽疾?”
瞧着黛玉虽依旧体格孱弱,有不胜之态,但气色比以往好上些许,也不知病情如何。
黛玉闻言,把玩青丝的指尖顿了顿,凝眸瞧了一眼少年,粉嫩的唇角微微翘起,眉宇间透着几许嗔怪之意。
想知道就问她呗,怎得询问起紫鹃来,好似她不会如实相告似,又好似自个是个没长大的孩童。
话虽如此,但心底里却是暖呼呼的,丝丝甜蜜浸入心田。
紫鹃见少年询问,知晓王爷是心疼自家姑娘,近前一步,笑盈盈的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时时提醒姑娘午间少睡,夜晚大抵一更多天便睡了,不怎么失眠少觉,只是偶有惊醒之时,至于嗽疾,倒是不怎么咳了。”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果真是心境宽和,在悉心调养下愈发见好了,持之以恒,日后黛玉也不至于犯下劳怯之症而香消玉殒。
<div class="contentadv"> 点了点头,水溶凝眸看向黛玉,手儿微抬,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垂落下去,温和道:“颦儿,身子是自己的,保持下去,等你身子好些,也可去踏青游玩。”
黛玉眸光落在少年垂落的手上,罥烟眉下的明眸黯了下,心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气闷,以至于踏青游玩也起不了兴致,偏过螓首,含情目中隐隐泛着丝丝雾气,轻哼道:“你瞧,又开始画饼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断肠去了。”
以往明明都会亲昵的捏她的脸蛋,怎得现在还避讳起来。
果然,倒是终究被哥哥嫌弃了,不像其她妹妹生的俊俏。
水溶:“.”
什么画饼,他何曾画过饼了,好没有道理的话。
水溶知晓黛玉是抑郁质特点的人儿,为人多愁善感,也不会与她置气争辩,毕竟这么灵秀恍若天仙的妹妹,搁谁不宠着,便好声好气的说道:“要不这样,等过两日哥哥我请个假,带你们去城郊踏青游玩。”
左右事务不多,索性带着媳妇、小姨子的出去转转,省得她们成天待在后宅乏闷。
哦,对了,风情万种的北静太妃不能落下,这也是个得哄着的主儿,若是丢下她,那一副“好没良心”的眼神,没水溶好日子过。
黛玉闻言,心儿好受些许,抬眸看向少年,抿了抿粉唇,道:“哥哥说的可当真,你说的这些,可莫要忘了,若是今日寻我开心,他日便忘了去,可真真的使我平白伤心了。”
水溶见状了然,黛玉这脆弱敏感的心儿,你得顺着捋,便颔首道:“一言九鼎,自是不假。”
黛玉听后,此刻的神色才好转过来,心地满满都是暖意,这兄长的疼爱,真真是比“亲”哥哥还要亲。
探春与宝钗两人见水溶如此宠溺黛玉,虽知晓是干妹妹,可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酸意,这等疼爱,是干妹妹应有的疼爱?似乎比她们两个枕边人还要上心.
永王府。
一场生辰宴作罢,祝贺之人纷纷离去,王府内渐显安宁,残留下的狼藉,自有下人清理。
此刻,得闲的永王府女主人张盼儿神色略显疲惫的走进屋子,杏眸看着屋内的青儿,问道:“热水准本妥当?”
先前一番折腾,来不及清洗便马不停蹄的招待女眷,身子早就软腻,里里外外都不带劲,故而早就让青儿准备热水。
青儿眸光复杂的看了张盼儿一眼,“奶奶,热水准备好了,我伺候您沐浴。”
张盼儿玉容带异,迈步朝着里间走去,声音中见着倦意,道:“你将衣物放这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眼下,还是不要让人瞧见她的丑态,便是最为亲近的青儿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