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贾雨村的心狠手辣的品性,想来能做好一条咬人的狗。
瞧见少女明媚的玉容,水溶心下便畅然几分,笑道:“这不是怕颦儿埋怨做哥哥的,忙完便过来陪颦儿了。”
水溶闻言心下不觉好笑,也明白贾雨村有将自己摘出去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知晓甄士隐也就已然足够。
其实对于那婢女的身份,贾雨村接到官司的时候就已然知晓,那是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只是当时顾忌薛家的权势,故而并未揭破,反倒是顺势让薛家将英莲带走,保全自身。
贾雨村闻言应声道:“下官尊令。”
水溶闻言眉头挑了挑,看向黛玉的眼神中带着几许异色,好妹妹啊,你不用为柳姨娘担心,她早就已经寻到了后路。
贾雨村闻言心下恍然,本就奇怪这薛家的事情已了,怎得王爷还记挂起来,原是想替那香菱寻找失散的亲人。
思虑再三,贾雨村神色一正,轻声问道:“王爷,香菱小姐眉心中是否有一颗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
水溶轻笑一声,倒也不在意黛玉的阴阳怪气,毕竟这就是林妹妹的特色,哪天不挤兑人,心里就不舒服,而且越是亲近,挤兑的越是厉害。
水溶瞧着少女爽朗的玉容笑了笑,他就是喜欢探春做事练达的模样,瞧着有女强人的意味,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床第之间,虽然娇羞,但绝对不会忸怩。
“王爷,不知林公遗孤玉丫头可在衙门内,下官曾在林公府邸谋生,做过玉丫头一年的老师,也算是有师生之谊。”
戏如人生,全靠演技来撑,尤其是在官场之上,喜形于色是大忌,显然贾雨村是天生的官场中人。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亮,先前从水溶屈尊降贵的引路就意识到与众不同,没想到黛玉居然成了北静王爷的义妹,瞧着王爷甚是怜惜玉丫头,这可了不得。
七分真,三分假,这话才不会让人怀疑。
作为“局外人”,探春最是知晓水溶对于黛玉的宠溺,这哪里是义兄义妹啊,简直堪比是父女了,也不知日后姐夫做了父亲,对待闺女会不会比黛玉还要宠溺。
而且这贾雨村知晓他对香菱的态度,堂堂一个四品府尹居然喊一个婢女做小姐,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初下官剖案后,得知香菱小姐眉心中有一粒胭脂痣,曾怀疑香菱小姐便是甄家小姐,只是当时薛家早已带人上京,下官无从辩证,也就不了了之。”
说着,贾雨村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溶一眼,恭声道:“王爷大可放心,冯家那边下官已然处理妥当,压服了口声,不会影响薛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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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坦然相告,表明态度。
贾雨村闻言神色黯然几许,轻叹一声道:“王爷,士隐兄是下官的好友,丢了爱女后,家里又着火,一应家业全然被焚烧殆尽,无奈之下只能投奔到岳父处,只是士隐兄的岳父又是一个势利眼,受尽白眼之下,士隐兄看破了红尘,最后在两个仙人的指引下一道出家了。
不过甄士隐的事情,水溶倒是印象不深,毕竟这种一笔带过的人物,水溶怎会记得清楚,倒是没想到出家去了。
笑了笑,水溶开口道:“那婢女名唤香菱,现下在本王身边服侍,颇得本王心意,她自小被拐子拐卖,不记得小时之事,本王应承帮她寻找失散的亲人,可了无头绪,想着官司是贾府尹剖断的,想请贾府尹帮忙寻找一番。”
她失去了父亲,柳姨娘失去了老爷,都是可怜的人。
点了点头,水溶神色湛然,笑道:“没错,香菱眉心中确有一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听香菱说,自她懂事起便有,想来是从胎里带的,贾府尹可从此处下手查寻。”
贾琏好色归好色,但以其性子,断然不会亏待柳姨娘,只是怎么说呢林如海此刻算是有一顶适中的帽子吧。
事情既然已经交待完,闲下来的水溶便往黛玉香闺走去。
想来眼下贾雨村一是在立人设,而是探明水溶的态度吧。
但知晓归知晓,事态不明之时,怎可与人明言。
此刻的贾雨村神色莫名,心中十分复杂,他既然想攀附北静王府,替香菱寻回失散亲人,从而博得王爷的另眼相看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甄士隐在他落魄时多有救济,然而他明知道香菱是甄士隐的女儿,依旧视若无睹,此举实乃忘恩负义。
若是明言,恐在王爷面前失了印象,于己身不利,可若是不据实相告,办不了这差事,恐惹王爷不喜,坏了前程。
随着话音落下,水溶与贾雨村也来到了灵堂,堂内有林张氏带着林荣身着孝服守着,见水溶前来,忙恭敬的递上香烛,祭拜一番后,两人便出了灵堂。
水溶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目光凝视着贾雨村的背影,心中计较起来,对于贾雨村的表现,其实水溶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