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府,厢房暖阁。
张盼儿一袭湛蓝色襦裙,纤纤素手捧着玉碗走了进来,丽人正值丰韵、妩媚的年岁,绾起秀丽青丝的螓首之下,那张明媚的玉容熠熠,宛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
移步行至塌前,张盼儿垂眸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将玉碗放在一侧几案上,红唇亲启,柔声道:“王爷,吃药了。”
躺在榻上的永王面色惨白,在张盼儿的搀扶下,倚靠在背枕上,烦恼道:“这病闹得,耽搁本王的正事。”
张盼儿玉容恬然,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闪了闪,柔声安抚道:“王爷,正是如此才应该吃药,病才好得快,不妨碍王爷的正事。”
永王闻言心下一缓,看向丽人的眼神中温和几分,轻声道:“盼儿说的有理,刚才是本王心烦,语气上就有些烦躁,盼儿不要见怪。”
正忙着在朝堂上秀存在,谁承想突然就病了,这两日待在府里静养也不见好,心情就烦躁,负面的情绪难免会波及身旁的人。
张盼儿端起几案上的玉碗,温宁如水道:“王爷这话说的,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好见怪的,只要王爷能福建安康,妾身便高兴。”
永王闻言,心中颇为感动,看着眼前这个贤慧的妻子,目光微微一动。
实话实说,张盼儿本来便是俊俏的佳人,生过孩子后,愈发显的成熟,那股子温宁如水的气质浓厚,让永王都有些悸动。
若不是.哎.
可惜张盼儿身子不洁,即便这是他主导下来的,心里还是有几许疙瘩。
张盼儿察觉到了永王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异样,玉容不显,但芳心却是嗤笑,这凉薄的人啊,不管自己的初衷如何,但只要是觉得对不起他了,翻脸就无情。
都说女人心眼小,但男人心眼小起来,让人觉得可怕。
素手捏着汤匙舀了一勺,微垂着螓首吹了吹,旋即递了上前去,温声道:“王爷,吃药吧。”
永王垂首吃起药来,苦涩在嘴里散开,苍白的面容皱成一团,但心中却是温暖,目光看着眼前温婉的丽人,微微闪动。
也罢,到底还是要皇后的,盼儿这般贤惠之人,正是合适。
念及此处,永王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道:“盼儿,十六叔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黯淡之色,转瞬即逝,轻摇螓首道:“没有。”
自打生下安儿以后,她与叔父便几乎不曾见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如何不幽怨,甚至于是思念。
再者说了,叔父孩子都不来看一眼,也太狠心了。
不过她也知道两人不该牵扯,故而上回也贴心的表明了态度,只是话虽如此的女人通情达理归通情达理,但心底深处,还是希望能有安全感的。
哎.都生儿育女,她与叔父之间羁绊已然不能斩断,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孤枕难眠,回味着与叔父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与叔父的甜蜜时光,便让人欢喜,想起叔父那作践人的花样,又觉羞臊不已,芳心暗啐。
只是此时,便是想让叔父作践她,那也是望洋兴叹。
永王闻言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道:“盼儿,十六叔与咱们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助力,眼下有了安儿,想来也不会视若无睹,往后你花些心思,切莫与叔父断了联系。”
原本他因张盼儿的关系与水溶关系亲近不少,几乎认定北静王府是他的助力,可随着安儿的出生,水溶便对他开始避讳起来,这让他无可奈何。
如今北静王府有了龙凤胎,想来安儿并不受重视,如今倚靠的,便只有张盼儿了。
对张盼儿的生疏,想来是因为水溶腻歪了,便不在意,只是张盼儿如今愈发的成熟妩媚,还怕勾不起水溶的心来?
故而永王才让张盼儿上些心思,好拉北静王府上战车。
张盼儿闻言,清丽的眸光落在永王那冷厉的面容上,眸光幽幽,芳心处带着鄙夷之色。
瞧瞧,这是觉得自己有了利用价值,转而便又撺掇上了,可她若是依着做了,过后又要膈应她,主打的便是凉薄。
怎得,还要再来一遭跪地相求?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两弯长长的眼睫下,晶莹的明眸敛了敛,轻声应道:“妾身明白,请王爷放心。”
永王目光微动,深处略微颤抖的手儿,握着丽人的纤纤素手,勉励式的拍了拍,温声道:“盼儿,为了咱们的未来,辛苦你了。”
张盼儿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儿,心中只觉恶心,瞧瞧这话,自家的安儿都没算进去,所谓细节见真章,可见安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可有可无。
再者说,还什么她们的未来,她们有什么未来,她未来的阻碍就永王。
哼,也快了,少了眼前唯一的阻碍,叔父也就不必顾忌什么了,那她们母子三人也能团聚。
正此时,外间忽然禀道:“王爷,北静王爷上门拜访。”
闻得此言,永王神情一震,旋即欣喜道:“十六叔来了,盼儿,给本王穿衣,本王要去迎接十六叔。”
刚谈到十六叔,不曾想人就上门拜访了,真是意外之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