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李纨院落。
厢房之内,李婶娘与李纨坐在方桌前轻声叙着家常。
正说着哩,李婶娘忽而悠悠叹了一口气,似是怅然到:“也不知王爷那儿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会儿还没个动静。”
自上回北静王府而归,已然过了近半月,北静王府至今了无音讯,倒是让李婶娘心中颇有些忐忑起来。
毕竟爷们大多都是一时新鲜,说不得王爷此时都不记得她那一对女儿,凭白让她们空等一场。
李纨素手捏着针线,一边绣着,一边宽解道:“婶娘,你不用着急,王爷夙来一言九鼎,既是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许是王爷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吧!”
李婶娘闻言,心知李纨言之有理,也是因为事关自家两个女儿的将来,故而她便乱了心神。
只是听着李纨那言语中对王爷的信任,不由的让李婶娘心中一动,目光打量着着丽人那肌肤莹莹的玉颜,眉梢眼角妩媚气晕流溢,明艳动人。
此时的李纨,哪里还像是“形如枯槁”的孀居之妇,分明就是青春靓丽的少妇。
念及此处,李婶娘不由的打趣起来,道:“纨儿的气色愈发好了,果然啊,这有爷们的滋润,便是最好的胭脂。”
作为寡妇,她可是知道其中的好处,想当年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女儿,如若不然,她怎么可能生得出李纹、李绮这般水灵的女儿。
只是随着丈夫的离去,她自己又一个人辛苦的养着两个女儿,才蹉跎下来,现下都人老珠黄了。
也正是吃了这样的苦,李婶娘才想得开,故而便想着为自家两个女儿寻个可靠的依靠,不至于走她的老路。
李纨闻言娇躯一颤,抬眸看着那满脸笑意的李婶娘,雪腻的脸蛋儿涨红,芳心羞臊不已,嗔道:“婶娘,你别打趣我了。”
自打被婶娘知晓自己与王爷之间的事儿后,便时不时的打趣自己,听得人心儿直打颤。
而且也不知怎得,总觉得婶娘的语气酸溜溜的。
李婶娘瞧着李纨那宛若胭脂的脸蛋儿,似是一株鲜艳的牡丹,明艳动人,笑道:“又没外人,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纨见李婶娘话没个不停,红着脸岔开话题道:“对了,王爷那边的事情可有与纹儿和绮儿说清楚来。”
她也是服了,这婶娘怎得就这般喜欢谈那事儿,就有那么那么,好吧,她不多说了。
“还没。”
李婶娘摇了摇头,说道:“我打算等王爷那边传来了消息,再与她们说清楚。”
让她们姐妹一同去伺候王爷的事情,目前也就她、李纨与水溶三人知晓,对于此事,她觉得不用过早说明。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事情她做母亲的一人定下便成,故而她们姐妹这边毫无问题,李婶娘担心的是怕王爷那边出了岔子,反倒是空欢喜一场,索性便缄口不言。
李纨蹙了蹙眉,心中计较片刻,轻声说道:“婶娘,纹儿与绮儿与宝兄弟走得挺近的,于礼不合,既然她们有了安排,你还是与她们说清楚的为好。”
对于自己那个小叔子,她还是知道的,也就是瞧着李纹与李琦两人好看,并无龌龊的心思,而她们姐妹又都是贪玩的年岁,自然也就走近了些。
只是男女大防,她们又不是血亲,还是要避讳一二才是。
李婶娘闻言心下一顿,点了点头,应道:“纨儿言之有理,晚些时候,我便与她们说清楚来。”
其实说实话,除却那贾宝玉的身份而言,她也不大瞧得上,无外乎其他,正经爷们谁会经常寻闺阁女儿顽。
你要是有心,李婶娘也不说什么,可你就是小孩子贪玩而已,殊不知男女大防,传出来败坏的是她女儿的名声。
若不是寄人篱下,顾及着对方的身份,早把这种登徒子打了出去。
还有自家两个女儿也是的,过于贪玩了,往日教导她们的东西都忘了。
正此时,李纹与李绮两姐妹走了进来,只见活泼李绮迈着雀跃的莲步近前,笑道:“妈、纨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李婶娘蹙了蹙眉,轻声喝道:“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点正形,学学你姐姐,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贪玩。”
李绮听得喝斥,也没在意,吐了吐了香舌,靓丽的脸蛋儿上现着一抹俏皮之色,应道:“女儿知道了。”
李婶娘见状,心下颇为无奈,作为母亲,李婶娘自是对她们极为了解,姐姐性格文静,妹妹活泼好动,性格迥异。
默然几许,李婶娘开口道:“你们都坐下,正好有些事情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