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大家的认知当中,张天正必定是要接张时修司天监监正之职的。
至于未来上不上龙虎山,能不能当上掌教天师,为未可知。
不过这些说法,无论是张时修,还是张天正,都不置与否。
要是有人刨根问底,就笑问道,“你猜?”
张天正斟满酒,便又站在张时修身后,“宗老将军与老师饮酒,畅谈国事,我做弟子的自然当持壶布菜,这才是礼数之道。”
“况且,老师是监正,我是少监,都是为朝廷效力,没有未来监正,也没有地盘之说。”
宗哲说道,“天正,监正这般的性格,怎么会教出你这种稳重儒雅的弟子呢?”
张时修说道,“宗哲,你别管他了,天正是个读书人,追求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和你这种粗鄙的武夫不是同一种类型的。”
宗哲愣了一下,感觉张时修的话有些古怪,又找不出由头来,便问道,“我今日过来,一是得了几坛好酒,临安城里能陪我喝几坛的,也只有你老监正了。二是我在府上躲了几日,竟然没有人来找我麻烦,我打听到你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便想问你,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本来为困住逃不掉了,结果却让我冲了出去。”
张时修喝了一口酒,白眉一抬,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能发生什么事情呢,就和我们当时预想的一样,我寻到了刘秀珠,问了一句话而已。”
宗哲凑了过去,“长公主怎么说的?”
张时修说道,“刘秀珠说她是自愿的!”
宗哲瞪起大眼睛,“怎么可能?”
“她素来是恨死了北莽,恨死了耶律雄基,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他?”
“她贵为大汉长公主,手中有成千上万条北莽蛮子的性命,她到了北莽之后,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曾经问过她与北莽议和之事,她告诉过我四个字,不死不休!”
“哦,我明白过来了,肯定是太后逼迫她的,这大汉天下,唯有太后能左右她的想法,也唯有太后能控制她。”
张时修淡淡地说道,“夏雨荷当时也在。”
宗哲一愣,“太后也在?可有当面对质?”
张时修喝了一口酒,“夏雨荷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所以刘秀珠亲口说了之后,我又探了一下她体内的情况,并没有她们夏家的毒蛊。”
“夏雨荷虽然厉害,可是刘秀珠的性子很是刚烈,如果她本人不答应,以死相拼,夏雨荷也奈她不何。”
宗哲眉头紧皱,想到了一点,“监正,你是说……她准备深入虎穴,孤注一掷?”
“太危险了,你怎么不阻止她?”
张时修抬头看向天空,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在闪烁,“我只是个糟老头子,只不过是朝廷一个闲散衙门的监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