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忽然布满了悲切。

“本来也是活不下去的,算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活不成了。

盛景修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男人忽然惊恐地看着他,银色的面具上的光冰冷而锐利。

盛景修转头,从追影的身上拿过来一把不短不长的刀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都是死士。”盛景修的声音清冷而缥缈,“可死,也有百种死法。”

“你尽管来,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盛景修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那笑容格外的渗人。

他明明通身的气质像是谪仙人一般,可是此时手持短刀笑起来的样子,又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盛景修手起刀落,短刀瞬间刺入了男人的肩头。

男人猛地仰起头,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你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你有妻子,有孩子。”盛景修说道,“我见过那个孩子,此时就在隔壁。七八岁的年纪吧,眉眼生的很好看,听说读书认字都不错,平日里还会帮着母亲做一些农务,都说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没有父亲。”

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眼睛猩红看着盛景修。

盛景修没什么语气地继续说道,“宫里有一门刑罚叫凌迟,传说宫里最有经验的老师傅能够在生人肉上割数千刀却不叫人死,只一口老参汤吊着命,就能叫这人身露白骨却仍旧可以活着。”

男人的唇分明在抖,可是却依旧说道。

“我是不是现在就该被你吓死啊?”

“那倒没有。只是你儿子快被吓死了。”盛景修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听到的没一句话,落在你身上的每一刀,你的妻子和儿子,都会同样听到、受到。”

盛景修忽尔笑开,“一家子这么齐齐整整的,叫你儿子临死之前也感受感受父亲的存在,多好。”

“盛景修!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

牢里,男人的声音像是困兽的嘶吼,无助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