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梨用余光瞧瞧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一眼,又一眼。
前世,十几岁的时候,她其实最先看到的人不是盛华庭,而是盛景修。
那个时候,他已经二十岁了。
是在马球场上,远远的一眼。
那时他穿着一件玄色的长袍,腰上束着红绸,手勒缰绳,立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闲闲地看着远处。
那次,他是被皇后点名上了场的。
姜鸢梨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不喜欢打马球,更不想上场,他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兴趣。
马场里的风光,场边贵女们的含情眸,又或者是那场比赛里皇上亲自给下的彩头,一柄极为好的长剑。
这些,他都不在意。
他始终只是目光闲淡的看着四周,那种明明跟她一样身在其中却又置身之外的感觉,吸引着姜鸢梨,叫她总是不自觉的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跟着他走。
听人说,那便是摄政王,皇上的弟弟,盛景修。
他们说他很吓人。
姜鸢梨仗着自己在人群角落中,许多人遮挡着她,她便有了胆子,直勾勾地随着自己的心意看他。
可下一秒,像是有感应似的,远处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直戳戳地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姜鸢梨慌乱地低下头,像是做贼一样。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的心狂跳,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什么。
她趴着身子钻了好一会儿,直到场上的比赛开始,她才重新抬起头来。
而那道目光自然也不见了。
盛景修在马上驰骋着,毫不意外地拿了第一名。
姜鸢梨则因为姜晚晚来寻她不痛快的缘故,早早地离开了。
而在离开的路上,遇上了刚巧从场上下来,要绕到后头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盛华庭。
那天,也是姜鸢梨和盛华庭真正的第一次遇见。
彼时,姜鸢梨快步从他身边走过,甚至并没有认出他是皇子来,连行礼问安都没有便直接越过离开了。
这一眼太浅淡,以至于姜鸢梨后来很久都想不起来,以为在姜府之中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你想什么呢?”盛景修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