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砚台直接砸在了晚娘的额头上,瞬间,便在那里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那伤口处流下。
盛景修将姜鸢梨护在身后,往后靠了几步。
“晚娘的额头上本来就有伤……”
盛景修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状来。
赵无名的情绪也因晚娘的这道自头上流下的血注而瞬间安静了下来。
鲜血从晚娘的额角流下,落尽了眼睛里,将她的眼眶染红,然后活着泪水,夺眶而出,在青白的脸颊上,坠下一道血泪。
晚娘整个人忽然变得哀创起来,没有了半分方才的莽劲儿。
她嘴唇微张,在开口的瞬间又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这才微弱而起。
“若你去过西北,去过战场,见过那累累的白骨,见过那血成小溪,你便明白,你如今守着的这些执念究竟有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可笑。”
晚娘低头,将那地上的长刀捡起来,抬头看着他。
“我方来的时候确实是想要逼着你救人的,可自打我进来,看了你的第一眼,我其实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方才我说的那些话,只是想叫你活下去。”
晚娘回身,朝屋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槛处时,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下来,仰头看着头顶那方苍蓝的天空。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很多东西,很多坚守,才有意义。”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值得些。”
“自杀,那是废物的行为。”
姜鸢梨看着晚娘离开的背影,一瞬间,感觉晚娘似乎并不是在同这屋里的赵无名说这些话,而是在同过去的自己说这些话。
曾经的晚娘,是不是也同赵无名一样,活在了那些坚守给她带来的痛苦之中,如一个溺在水里的人一般,露不出头来。
徐穗宁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