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莲娜正皱眉坐在沙发上,只听一声窗户被推开,接着就见那个叫王的男人翻了进来。她不禁有些失望,因为刚才她在想那男人是不是走了,是不是放过她了,结果空欢喜一场。
她赶紧的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大包小包放到桌子上:“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这里有衣服,食物,还有三本书。”
其实之前在镇上的警局门口她是踌躇了半天的,最后到底也没敢进去举报。因为早上没有吃饭,中午又跑到了她亲爹那里混了一顿饭,这才磨磨蹭蹭的回来。
王言回身关上窗户,走到桌子边拿起衣服裤子鞋穿上,是一套西装皮鞋,连带着衬衫都有。料子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玛莲娜长的漂亮,没有人愿意给她一份工作,或者说有大把的人想要给她一份工作,只要她肯陪。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她的死鬼丈夫寄回来的微薄的津贴。所以她并不富裕,此刻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可能花了她现有的大部分钱财。
原本她丈夫的死讯没传来的时候,她还能到亲爹家里混两顿饭什么的,但后来因为谣言传遍整个锡拉库萨,亲爹也不管她了,所以她卖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当然那些东西说的有点远了,包括这样一部经典的电影所反应的什么人性、社会等等,通通与王言无关。要说有关,那也只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代跨世纪的伟大流氓头子是怎么起家的,以及相关的各种秘闻而已……
穿好衣服,王言蹦蹦跳跳,伸胳膊蹬腿的感受了一下,还算凑合吧。毕竟只是按照身材的尺码买的已经做好的衣服,而不是定制的,难免有些不合身,但也算不错。
脱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将袖子挽起,王言坐在椅子上翻出了玛莲娜买回来的东西:“坐,你吃了吗?”
“吃了午饭。”
王言大方的招呼:“那一起吃点,不用拘谨。”
“谢谢你,先生。”
“我告诉过你,我叫王言,叫我‘王’就好。”
“好的,王?”玛莲娜不伦不类的叫了一遍。
王言也懒得纠正,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随手拿起一块蛋糕放到玛莲娜的手中,而后自己大口吃了起来。她买的都是一些面包、蛋糕什么的,还有他们的特色意他利面等等乱七八糟的,只有少量的肉。要是真的这么跟玛莲娜过日子,他能饿死。毕竟这些东西不能提供充足的能量,以供他强大的身体运转,过一阵子就得干脱相。
一时室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咀嚼声。
半晌,王言问道:“你们镇子上最富有的人是谁?”
玛莲娜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打听过那些事。”
王言看着玛莲娜,确认她真的不知道。想来也正常,就按照原本电影中演的那般,没有女人会跟她亲近,因为她们自惭形秽。
想了想,王言又问:“你们这里,那些黑手党的人混迹在哪里?或者说,谁是镇子周边最有威望的人?”
黑手党发源于西西里,历史久远,触角延伸至西西里的每个角落。当然他们主要还是混村里的,是影子政府,根基深厚。老墨那个索里尼上台后,还派人整饬过一番。黑手党听着威武霸气,但也就是有组织的流氓团伙而已,跟国家机器是没有办法抗衡的,被打击了一番后实力大减。当然,因为历史原因,禁绝是做不到的,算是重新洗了个牌。
而现在来说,黑手党主要还是集中在西西里的中西部地区,在东部,势力会弱一些。当然弱不是没有,黑手党只是整个西西里流氓团伙的统称而已,流氓是哪里都有的。所以锡拉库萨这里当然也会有所谓的有威望的人,替人解决问题,处理纠纷,走私、组织妇女以及其他的行当必定是有的。
他的想法还用说么,必定是弄死现在锡拉库萨的流氓头子,然后他做庄。至于放过是不可能的,必须弄死,主要原因就在于他是外人,统治异族势必要狠,谁不服谁就死,剩下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才值得给一些蝇头小利。简单的说就是狠狠的大棒,适度的小甜枣。
现在意他利宣战,不少男人都被征上了战场,因为那不是他们可以拒绝的。但多数流氓是不会去的,有没有胆不说,他们有钱,有关系,可以逃开服兵役,能舒服享受高钱,没有人想去战场玩命还不挣钱。而且黑手党也不喜欢老墨那个索里尼,那是敌人,让他们损失惨重,让他们许多的朋友背井离乡。
玛莲娜想着她往日走在路上,满口花花,调戏她的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在镇子外有一间酒馆,有很多人去那里。”
“具体在哪里?”听过玛莲娜说的地址后,王言继续问:“别的还知道什么?”
玛莲娜摇头,她是真的不打听那些东西,以前跟她的死鬼丈夫一起也不会说那些,更不要说现在就她自己一个人艰难活着了,真的所知有限。
“吃东西吧。”别的没再问,知道流氓在哪就好了,到时候什么都知道。
王言早上吃了那么点东西,中午没吃,现在也是很饿,当即是一顿风卷残云,将玛莲娜买回来的东西吃了大半才算吃了个饱。玛莲娜看着那往日她凑合着能吃两三天的食物,被面前的男人吃的一干二净,目瞪口呆,真他妈牲口。
吃过东西之后,在玛莲娜不解的目光中,王言开始仔细的检查房子,而后将窟窿什么的全都堵上。因为他知道那个叫雷纳多的小子有偷窥的毛病,他不想费劲的去跟小孩子讲什么道理,所以干脆封上了事,避免被发现行踪。
一番忙活之后,王言这才停下动作,动手将破旧沙发放到角落中,而后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了起来。
玛莲娜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看着王言忙活,现在王言坐在看书了,她仍然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主要她不敢。就那么看看这,看看那,不时的瞄两眼王言,然后飞快的移开目光。
王言当然感觉到了玛莲娜的目光,总是被人瞄来瞄去的感觉很不好,将书扣在沙发上,淡淡的看向玛莲娜:“你没事做吗?”
“啊?哦,有,有事,这就做,这就做。”没想动王言突然看她,玛莲娜吓的一个激灵,赶紧的起身到一边的缝纫机那里坐下,心不在焉的缝缝补补,就是没活硬找活干。
王言没在管她,就这么坐在那里看书直到外面传来大声的呼喊,是让关灯。现在是战时管制,晚上有人夜巡,不让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让人在街上晃悠。
听到声音,玛莲娜赶紧的关了灯,然后回到那里坐下,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不远处的呼吸。
黑暗中,王言的声音响起:“你不睡觉吗?”
“啊,是的,先生,我这就去睡觉。”
“叫我‘王’。”
“好的,王。”
应了一声,玛莲娜动身上了楼,不打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
确实是吓着了,都发傻了。王言摇了摇头,起身就是一个大懒腰,噼里啪啦的伸展筋骨。到厨房接了一杯凉水喝下,而后穿好衣服,戴好翻出来的属于玛莲娜死鬼丈夫的黑色短沿鸭舌帽,将窗户打开,翻出去跳到了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