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作记号时,仍旧难掩笑意的陆伯达,刘秋兰也笑:“是有什么好事儿?”
“岂止是好事,那是天大的大好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儿,我就不跟你透露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也就清楚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陆伯达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这是他因为理想结合,相依为命的妻子也是一样。他说道:“你去看看电台那边吧,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
刘秋兰点了点头,先是给陆伯达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这才离开,去到了隔壁的房子里,那也是他们的。
作为上海地下党的第一书记,陆伯达之所在可以说就是上海总部之所在,尽管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很多机要都是先汇总到这里,最终才送出去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一家典当行那么简单……
王言没有想陆伯达是怎样的兴奋,这两封信分别走两条的交通线,从最东边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到位于西北地区的延安,三千里的距离,按照此时的交通速度,以及送信途中的辗转时间,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绝对到不了的。
虽然他是探长,但总是不去上班也不好,所以他难得去了一趟捕房。主要也是之前跟大同的那帮老师已经谈妥了,如何开展研究也都有了章程,他要做的工作全都交给了顾永诚以及石长兴两人,就剩下一个采购各种设备的活。
所以当他来到捕房,了解了一下这一阵子的具体情况,给手下的百十号华捕打针鸡血洗个脑,到米切尔那里露了个脸,说说笑笑的就最近的事聊了片刻,就去到了艾格那里。
艾格还是那个样子,一大早的,就弄了一杯酒,裹着大雪茄。或许洋鬼子都好这口,艾格生活美满事业顺心,自然更加的值得喝一些,他现在已经有了酒糟鼻,配上秃了一些的头,很滑稽。
看到敲门进来的王言,他夸张的哦了一声:“看看,这不是我那致力于在那成堆的令人晕乎乎的科学期刊中发现新大陆的好朋友吗?”
“你也嘲笑我?”
见王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艾格连连摇头,给王言倒了一杯葡萄酒走过来说道:“王,你知道的,你是一个很有名声的人物,不光是在你们中国人之中,在我们法国人,在那些该死的英国人和美国人,还有其他在上海的西方人中,你也有很大的名声。”
“因为他们知道跟我合作,赚钱又安心。”
“是的,王,确实是这样。但是名声太大了也不是好事。就好像现在,你已经成了上海滩最大的笑话。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妄想看懂那些高深的科学知识,从中发现商机。为此,你这样的一个大人物,竟然跑去大学,跟那些毛头小子一起上课。”
王言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能让大家都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不呢?而且你不觉得,越是所有人都不看好,那么在成功之后,收获的掌声与赞美才更多吗?”
“哦?”艾格放下酒杯,大脸盘子怼到王言面前:“王,你不是真找到什么商机了吧?”
王言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几张写满了字的纸:“艾格,这些东西在这里买不到,再麻烦一下你在欧洲的那些朋友,让他们按照上面写的这些东西采购。这次不用搜集,只要他们随便找一所好一些的大学问问就可以,尽快运过来。”
艾格接过那几张纸,看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仪器什么的,随即抬头又一次的问道:“真研究出来了?”
“哪能那么快?我才研究了十天而已。主要就是目前有些想法,生产饮料还有面条,这两个都非常畅销,又不会被人惦记,对现在的战争也没有影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现在已经有了饮料和面条,但是谁说我不能做的?我的饮料跟面条有更多的口味,面条吃起来更筋道,更方便,能长期储存,这些都是优势。我不认为,我做出来的东西会比别人差。而且现在时局动荡,什么都缺,工人的薪水又便宜,怎么都不可能赔钱。”
“但是你要知道,你开办工厂的那些钱,如果用来进货,那本身就是一笔不菲的收益。你开工厂,反而还要费更多的心思,甚至卖饮料和面条的钱,可能都比不上。这么算下来,你就是亏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现在局势不明,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咱们的航路就被断掉了。还有日本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艾格,他们真要发疯,你远在欧洲的伟大的法兰西可来不及派兵来打你常说的日本猴子,美国人跟英国人那里也不例外。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说我怎么办?所以啊,我开工厂,既是要赚一些小钱,也是为了长远的以后考虑。况且你就那么肯定,我赚到的钱没有咱们倒卖货物赚的多?这谁又能说的准呢?”
“王,你太悲观了,又太乐观了。有了你之前抓住日本间谍的事,现在我们的货他们都不敢查,日本猴子凭什么敢挑衅我们?至于你的工厂,谁又知道赚多还是赚少?”
对于艾格的自信,王言当然是一笑而过的:“艾格,时间会给你我答案。不管赚多赚少,我都会给你们干股的,毕竟说到底,你们法国人才是我的靠山。不论怎么说,你都是白赚一笔钱。现在,你要做的是,快一些把我需要的东西弄回来。最迟不过一年,你就能看到东西了。”
艾格耸了耸肩膀,甩着手中的几张纸:“好吧,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我不帮你帮谁?一会儿我就去联系他们,尽快把你需要的东西运回来。不过这一次得你付钱了,东西太多了,我可请不起。”
“放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那就这么定了,我还得去学习,先走了,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