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王言背着手,晃悠着离开。小栋梁撇了撇嘴,表示了他的不屑一顾,跟上了王言的脚步。…。。
官吏们都排队站好了,何况是这些学员呢。
如同盛长枫对王言的惧怕一样,这帮学子跟盛长枫没什么不同。王言做军巡使的时候,这里甚至只有那么几个人上课,剩下的都被带走了。
七年过去,他们一部分死在了汴京周边的工地,更多的,是死在了西北,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活下来了,也不如死了,他们不好活,又没有死的勇气,已是成了行尸走肉……
所以如今王言主掌国子监,这些学员当然要老老实实的,不敢突出,就怕不小心把自己,把家族给突没了。纵然是皇族也不敢跟王言找麻烦,毕竟王言办过的皇族太多了。
他们的名字都登记在册,虽然有个别退学的,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在的,他们甚至连病休都不敢,这就是‘王言’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威慑力。
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是他们的明智选择。
因为退学的人,毫无疑问是要被赵祯到的。以前没,是因为以前王言没来。现在他来了,情况也就不一样了。这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因为心里没有鬼的人,不会怕他,这是赵祯最简单的想法。
若他们敢于跟王言找麻烦,挑战他的权威,那么王言是真的不介意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一起收拾。
但他们现在老老实实的,不管他们学不学,装的样子像,遵守规章制度,那么王言就不会为难他们。因为他是恪守本分的忠臣,他的权力就在这里,他可以稍稍越权,但总不好越的太多……
汝南郡王府,王言上任第二天,便来到了这里。
理由说的过去,给赵宗实看病。若非欧阳修是王言的老师,当日见过赵祯以后,就该去见赵允让的,因为他的地位最高,之后才是范仲淹、老包等人。天地君亲师,不是说说而已。
才进了府中,赵允让就哈哈大笑着走出来迎接,高兴的拍着王言的肩膀,大嗓门的说道:“七年不见,子言可是教老夫好想啊,这些年可好啊。”
“好的很,郡王这不是见到了?我看郡王也很好,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餐食斗饭,好的很,好的很啊……”
两人闲话着到了后院,见到了赵宗实,以及一板一眼站着的,十一岁的赵仲鍼。这是赵宗实的长子,也是以后的宋神宗,王安石就是给他打工的。
其实以前王言也见过他,不过那时候这孩子还太小。
“下官见过大将军,世子。”王言客气的行礼。
“我等相识十载,子言何必如此客气,坐下说话。”赵宗实脸上的笑模样多了很多。
王言欣然应是,挨着赵宗实坐下,给这爷孙三人都看了看,开了食补的方子。老人吃了顺肠胃,小孩吃了胃口开。
没人在此伺候,倒茶水的是殷勤的赵仲鍼,显然,他对王言是有些崇拜的。…。。
这一次,赵宗实没有在看过病之后离去,而是跟着赵允让一起,同王言乱七八糟的闲聊起来,当然话题也还是逃不开西北。赵仲鍼更是没少问,好奇的很。
就如此,聊起来没完没了。
王言笑道:“郡王、大将军与下官也是老相识了,今日在家里招待一些朋友,下官还要回府用晚膳,不如有话直说。”
“子言天生聪明,岂会不知?”
“郡王如今却是不如七年前爽利了。”王言先损了一句,这才说话,“官家的身体如何,下官是断不会多说一个字的。能透露的,就是官家说下官与大将军交厚,问下官如何看大将军。”
“那你如何看啊……”赵宗实笑呵呵的。
“下官没看,当时下官说……下官如今处境尴尬,郡王、大将军乃至世子,都该是知晓的。如此情形,焉能再涉储事?便是下官想牵扯,朝堂诸公焉能同意?
下官三尺薄命,只想多做些事。下官衷心耿耿,一心只为我大宋富强。我心昭昭,天地可鉴。如今就任国子监,下官只想一心治学,旁事不问。郡王、大将军还是别为难下官了,这是诸位相公操心的事。
下官说句僭越之语,大将军确立储君之位,郡王如何自处啊?”
“一死而已,子言以为老夫怕死么?”赵允让笑了笑,“我父子二人命忒苦了些……”
王言没有接话,转而说道:“下官以为,心态还是要好,心情还是要愉悦,大将军还要多加注意,不然怕是又要犯病了。”
赵宗实含笑点头。
王言干脆的起身:“下官真该走了,今日与郡王、大将军、世子密谈半日,已是麻烦缠身了啊。告辞告辞,郡王留步。”
“老夫送你,这些年都是送的,还说老夫不爽利,我看是你王子言与老夫生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