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心之修行的一部分。”
陈老祖简单叙述,指了指那些人。
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性格。
莲的冷漠,自己的淡然,盈盈的温柔,幽堂主的狡诈.
这些指代的人性格,洛言都看出来了,但却越感迷糊。
因为这所谓的心,只是一种空谈,并未落到实质,所以一时之间,洛言无法将它们完全串联在一起。
“童儿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刻意挑选那些十恶不赦,作恶多端的魔道修士,作为目标。”
“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杀功点?还是任务方便?”
“并且,你执行了那么久的暗杀任务,面对那些目标时,可曾有过丝毫的怜悯?”
洛言反思,想到前几年在北留城外,执行生死楼暗杀任务的时候。
只要是魔道修士,但凡被他给盯上,基本上都逃脱不了。
手中的杀孽,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因为那些魔道修士还有好友,同门,家族,徒弟等等。
反正洛言见到了,就随手除掉。
他当时的行为状态,应该是果决且果断的。
至于其他的想法,没有!
只想完成任务,然后回去,再去找寻下一个目标。
很纯粹,也很简单!
“那时的弟子心中,并未有过任何的怜悯之心。”
“因为那些魔道修士,将凡人视为货物,胡乱残害修士,无恶不作,弟子自然不会有怜悯之心。”
“弟子的暗杀目标,选择那些人,心理也会舒畅很多。”
洛言如实答道,并给出这样选择的具体理由。
反正都是执行任务,根据自己的本心,来选择暗杀目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难道这有什么问题?洛言不解。
“前几年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杀的魔道修士多,还是你前两日参与那场大战,所杀的人多?”
洛言蹙眉,细细回想,然后给出肯定答案:“是之前!”
事实上,洛言这一次到了太清圣宗以后,出手的次数并不多。
一般的内外门弟子,除非是直接朝他杀过来,不然他几乎都不会主动出手。
他一般只对太清宗的那些核心弟子,亦或是天骄种子出手。
所以,这样对比下来,别看太清圣宗的人死伤惨重,但洛言自己亲手所杀掉的人,还真没几个。
绝对是最少的那一批。
“同样是人,先前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觉得理所应当?”
“但对于后者,便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呢?”
“那么多的尸体,又不是你杀的,你为何又会心烦意乱呢?”
陈老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再次反问道。
他并非是在开导这青衣小辈的内心,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若能明悟这一点,那么这小家伙以后,几乎就很难再受外物所影响。
当然,这里的外物,并不是指冷漠,毫不关心。
而是一种理性。
“童儿是觉得那些魔道修士,不是人族一份子吗?”
“还是说,那些被他们残害的人中,有你认识的人,你在为其感到不平?”
“亦或是,童儿只是单方面的同情弱者?”
陈老祖的教导还在继续。
对于他这样的世外高人来说,看待事情的角度,早就跳出了正常的视线。
这并非是冷漠,而是一种淡然,见得多了之后的放下。
“弟子.”
洛言的嘴巴张了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似乎已经懂了,祖师想要教给他的心性是什么。
理性!
用理性的思维,去对待一切,不受旁物所影响。
否则,自身便会被旁物给牵连进去。
这很像是太一宗的理念:道法自然!
敬畏天地,敬畏一切,即便陷入,也要学会冷眼旁观。
“你那些好友的路,想怎么走,该怎样走,与你又有什么最直接的关系呢?”
“毕竟落败的是他,又不是你,对吗?”
“明白了吗?”祖师说道。
“童儿.你的心,又因为这些外事而乱了.”
陈老祖看着眼前的这个青衣小辈,不免发出一阵感叹。
这小家伙绝对是最适合修行的苗子。
但唯独心性,却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别看他外表不在意,实际上却会把很多事给放在心里。
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陈老祖之所以讲这么多,就是想让洛言的心性,拔高到另一个角度。
另一个下棋之人的角度。
唯有这样,他才能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
所以,这一场心灵解惑,看似是在开导洛言,实则是雷帝观祖师在以自己的方式,教洛言如何去对待自己的本心。
“无论是屠戮魔道修士,还是执行灭宗任务,其本质上都是一场杀戮,这两者之间,本无差别。”
“童儿会感到迷茫,就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你之前岁月遇到的事情,有着很大的不同。”
“你的心绪不宁,便是因为这。”
“一如老道先前让你泡的茶水,本是山林间的露水,老道说它的清香味,是茶味,童儿不也这样认为吗?”
“其实露水就是露水,虽不是茶,但我说是茶,它便是!”
陈老祖的话音一沉,开始了心性上的教导。
以这青衣小辈的天赋,在天骄战来临前,剩下的几种五行之气,大概率也能领悟到一丝皮毛。
届时,争夺一个飞升名额,应该没多大问题。
所以留给他教导这位弟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上界波澜壮阔,但机遇多,面临的危险也多。
若没有一个好的心性,是很容易吃大亏的。
事实上,关于心性这方面的教导,陈老祖本打算过两年之后,再提及的。
可如今时机合适,就一并延申了出来。
“修行者,当以己身为尊,不受外物所干扰,不受外事所影响,更不受旁人情绪所牵连。”
“如此,方为求道本心!”陈老祖怅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