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呼吸窒了窒,伸手去拿,而谢韫之的手指摁在上面,最后说了一句:“这虎符是您赐予微臣的,微臣从军十二载,如今除了一身拼杀出来的功名,其余的都尽数还给您。”
皇帝一滞。
谢韫之面容倔强地道:“从今往后,微臣再不欠陛下什么了。”
皇帝又是一怔,倒不是他在演戏,这些反应,完全是情不自禁。
谢韫之说罢,就松开了手,他知道自己对皇帝说这些很傻,但他还是要说。
就当作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并不期望皇帝会在乎,然后念及旧情。
“韫之的意思,朕明白了。”皇帝淡淡道。
随后收走虎符。
兵权与臣子比之,自然是兵权更为重要。
“虽说朕答应留你一命,但你不能毫发无损地退下去,那无疑等于告诉天下人,是朕逼着你交权,所以……”
他看向谢韫之,面容平静地要求:“就当是你为朕做的最后一件事,你自废一条腿吧。”
谢韫之闻言,万分震惊地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皇帝。
皇帝漠然地移开视线:“若是你自己下不去手,朕便叫禁卫军帮你。”
说罢,当真喊了禁卫军进来。
“微臣沈知节,参见陛下。”随同禁卫军一起进来的,还有沈知节,看了眼谢韫之,这位年轻的佞臣便不怀好意地道:“谢将军也在?”
皇帝刚收回虎符,心情大好,也就纵容了沈知节的没规矩。
之后略过他,直接沉声吩咐禁卫军:“谢韫之御前无状,带下去,废他一条腿。”
“是!”禁卫军统领道。
皇帝把玩着虎符,叹了口气,自己到底年纪大了,说他假仁慈也好,的确是不想在养心殿见血。
也不想亲眼看见谢韫之被行刑。
他能够下令诛杀谢韫之,却不代表他不承认,谢韫之这些年对大启的贡献,劳苦功高。
也害怕亲眼看见对方流血的画面,夜半会做噩梦。
但又担心出差错,便吩咐沈知节:“沈爱卿,你去监督。”
“是。”沈知节忙道。
话音落,禁卫军上前押着谢韫之,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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