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梅朵,作为两人之间的道别。
这一刀,似乎不仅拿走了梅朵鲜活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天真。
满达走到父亲身边,声音沙哑。
“把逾轮部做两部分吧,我带着一半的人,去追随昌吉。”
他的父亲,则是继续跟着王庭。
这样折中的办法,是满达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可以保存逾轮部最大的有生力量。
大晋人不是常说一句话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满都拉笑了一下,笑得分外苍凉。
他缓缓摇头。
“满达,你太天真了。”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精明的逾轮部可汗,拥有着带领逾轮部苟活下去的智慧。
“昌吉和裴文运的女儿,他们的意思其实很明确。”
满都拉朝着梅朵被抬走的方向指了指。
“宣战还是教训,说得好听,其实只留给我们一个选择。”
“如果你只带着一半的人过去,从此以后,逾轮部就沦为未来最边缘化的存在。”
“他们不会给予你信任。”
“王庭……也是。他们恐怕最希望看到我们可以两败俱伤。”
“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重新建立起新的信任。”
满都拉惆怅地叹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梅朵的阿爸和阿妈哭泣。
那是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是我的野心,夺走了梅朵的生命。”
满达没有说话。
“走吧,都散了吧。接下来,看管好所有的人,不要出现有人去王庭通风报信的事。”
“短时间内,我们不适合与昌吉他们会面。”
满达不解地问道:“草原这么大,他们难道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满达眼神犀利地瞪了他一眼。
“刚才你还和我说,要率领一半的人去归顺,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
“满达,我不相信现在的你,有能力管好那一半的人。”
“落脚的地方?他们恐怕早就已经找到了!”
“难道你忘了那些跟着昌吉冲击王庭的逃奴了吗?”
满达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那些都是毫无忠诚可言的逃奴。难道不是在达到目的之后,就地解散?”
“难道昌吉还把他们带在身边,妄图靠他们建立起一支能与王庭抗争的队伍?”
满达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满达冷笑。
“在他带着那些逃奴冲击王庭,夺回娜日娜的断手前,没有觉得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