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厢内,周氏一直没有说话,沈菀陪着她,也什么都没说。

好多事情,得周氏自己想明白,谢府并不似她所想象的那样安全。

“娘。”

“菀儿。”

两人同时出声。

周氏擦了擦脸庞的泪水,勉强的笑道:“你先说。”

“商人若手里无权,他就只有财,但若商人手里有权又有财,他便可以利用钱和权势,收买许多东西,可若这个商人,他手里不止有钱、有财,还有兵权,那这个商人便只要一个契机,就有能力覆国侵城,令帝心惧矣。”

周氏大惊。

她手里有万贯家财。

她夫君手里有兵权。

她的阿辞虽然躺下了,在京城却有自己的势力。

菀儿说的,不就是他们谢家吗。

周氏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从阿辞装病躺下,卸下皇城司一权的时候,她怎么就看不明白谢家其实……已是帝王的心头刺啊。

周氏猛地攥紧帕子,看向沈菀,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她发觉沈菀和别的沈家人不同。

他们镇国公府从不站在哪一派,皇后曾经想拉拢她,她后来很少参加皇后的宴会,每次皇后发帖邀请,她都会大病一场,渐渐的,皇后就不待见她。

她知道,沈家的人也不喜欢镇国公府,甚至在针对她夫君和她的儿子。

可是沈菀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沈家的人。

“菀儿,你为何要帮阿辞?为何要这样尽心尽力维护镇国公府?你和他们太不一样了。”按谢玉瑾跟她交代的那些话,她和谢玉瑾应该早就有联络,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沈菀望着周氏的眸子,唇瓣动了动。

周氏看出她有难言之隐,没有再追问:“我知道你是为谢家,为阿辞,为了娘好就行了,我质疑旁人也不该质疑菀儿。”

今日是她带人上门向周玉兰讨债,沈菀无论是以什么目的嫁入镇国公府,都不曾做过伤害阿辞和镇国公府的事情,她刚才那样问沈菀,太伤沈菀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