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之被两句话怼得昏厥过去,云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天佑帝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示意候命的玉麟卫将人带到偏殿暂时看押,旋即说道:“云绫,燕国公呢?”
闻言,云绫收拾了心情,拱手道:“回陛下,师公唯恐宗师之争波及长安,故而引着张英往城外去了。”
天佑帝微微颔首,正欲说话,却见张泉和公孙安世匆匆自殿外进来,径直拜倒在御阶前。
“陛下,城中逆党皆已伏诛,臣等特来交旨!”
闻得其他地方进展顺利,唯独自家师公还没有消息,云绫不由心中打鼓,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出去探探情况。
天佑帝虽在与张泉、公孙安世说话,心思却一直都在云绫身上。
见她如此,当即开口道:“云绫,此间暂无他事,有玉麟卫守卫即可,你且去探探燕国公的消息吧。”
云绫闻言心中一喜,当即抱拳领命,吩咐了玉麟卫军侯两句便小跑着出了大殿。
见状,公孙安世也未多留,告退一声便追着云绫一道去了。
二人走后,原本还一脸笑意的天佑帝忽而笑容一收,看向张泉沉声道:“影卫还剩多少可信之人?”
张泉早已听闻此前乾坤宫的情况,闻言当即心中一凛,抱拳回道:“今日随张英行动的皆是其这些年在影卫安插的人手,共计三百五十二人业已伏诛,剩下的一百四十八人皆可信!”
“五百人,竟有大半反叛,这还真是皇家的好宿卫啊。”天佑帝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闻言,张泉心中发苦,不由腹诽道:若非陛下您宠信张英,那个阉人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安插亲信啊。
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只得垂头听训,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见状,天佑帝轻哼一声,旋即打发了张泉将陈进之带走审问,令其务必尽可能挖掘魔门的消息。
话分两头。
公孙弘一路且战且走,引着张英远离了长安城,直往他清修的终南山而去。
张英心中已是恨极,心知今日无法善了,索性也就由着公孙弘,兀自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道身影化作流光,一前一后直往终南山地界投去。
不多时已到终南山巅,二人落下身形,各据一块巨石负手而立,任由山风吹弄着衣袍猎猎作响。
“公孙弘,这就是你选的埋骨之地?”
“不错!如何,如此景致做你的埋骨之地可还满意?”
张英举目张望一番,颔首道:“好山,好水,的确是块埋骨的好地方。”
闻言,公孙弘虎目微眯,正色道:“张英,你可知宗师诛杀国君会面临什么后果!”
“当然知道,天道和国运会同时反噬,咱家自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你以残缺之身成就宗师何等艰难,为何要做此等恶行?”
“无他,报仇而已。”
“报仇?为谁?”
张英却不答,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公孙弘,笑道:“问题这么多,可不似你燕国公的风格啊。”
闻言,公孙弘默了默,摇头道:“你便是不说老夫也能猜出,可是为了云阳长公主?”
提起这个名字,张英神色陡然变得阴鸷起来,冷冷道:“是又如何?当年傅昭玮为夺帝位,以言语诓骗咱家,害得殿下枉死,咱家不该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