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府,静室。
云绫盘膝坐于公孙弘身前,面露忧色。
只见公孙弘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周身气息亦是紊乱不堪,显然伤势比预想中的要严重许多。
半晌,公孙弘忽而开口道:“今次倒是轻视了那阉人的手段,遭此重伤,怕是要闭关许久了。”
闻言,云绫身子微倾,轻声道:“师公,可有云绫能够帮到您的?”
公孙弘却是摇了摇头,回道:“无妨,老夫伤得虽重,却只需静养便可,倒是方今局势微妙,家中不可无人坐镇。”
“师公放心养伤,家中自有师伯主事,云绫如今也算修为有成,自会帮衬着师伯的。”
云绫话音落下,公孙弘却缓缓睁开了双眼,道:“河北局势紧张,说不得何时玉麟卫便要出征。”
闻言,云绫默了默,随即明白了师公之意,问道:“师公可是要我请师父前来长安?”
公孙弘颔首,又缓缓闭上了双眼,道:“玉瑶不喜朝堂,是以远离长安。若我与师伯开口,你师父未必会来,由你开口则又不同了。”
云绫闻言有些迟疑,自家师父的性子她自然了解,此前若非傅昭玟出现,怕是都不会轻易离开明玉岛。
但师公所言又在理,若她来日出征,师公闭关养伤,师伯修为止步于后天境上品,公孙家在长安可就没了顶尖战力。
因着辽东公孙氏举族投了燕国,公孙家如今在长安的处境非常微妙,没有顶尖战力坐镇着实不能让人安心。
于是,她思虑半晌终是点头应下了此事,言说稍后便与明玉岛去信。
见云绫答应,公孙弘也不再多言,只道明日他将前往终南山闭死关,由福伯守关,伤势未愈前他不会出关。
出了静室,云绫将师公的吩咐告知守在门外的公孙安世和福伯。
闻知父亲要闭死关,公孙安世当即面露忧色,而福伯则急急下去准备一应所需之物去了。
云绫见公孙安世眉头紧锁,料想该是在为家中担心,不由安抚道:“师伯放心,我这就去与师父写信,请她赶来长安坐镇,如此当无宵小敢于在此时觊觎咱家。”
公孙安世默默颔首,忧色却是丝毫未减,只让云绫自去。
云绫无法,只得顺势告辞,急急回了自己的院子写信去了。
翌日,公孙弘没有告知任何人,天未亮便带着福伯离开了燕国公府。
对此,公孙安世和云绫都默契地没有多提,只当公孙弘还在静室养伤。
此后数日,云绫除了每日往职方司坐班,也会不时前往玉麟卫军营巡查军务。
这日,她正与孙怀义、王崇义等人商讨玉麟卫训练事宜,帐外却来人禀报说营外有一对兄妹求见。
云绫接过来人递上的腰牌,当即面色一喜,命人放那对兄妹入营来见。
孙怀义见此,不由笑道:“不知是哪位故人,竟让将军如此欣喜?”
闻言,云绫收起腰牌,笑道:“说来孙师叔也认得,便是燕十六兄妹俩。”
正说话间,许久未见的燕家兄妹便走入了帐中,齐齐躬身行礼。
云绫顾不得与孙怀义等人叙话,忙起身快步上前将二人扶起,随即上下打量起燕十七来。
自幽州一别,燕十七全无消息,可是教她担心不已,如今见其无碍总算能放下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