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屋,李白垚正埋头于书案,批复各部和各地奏折,抬头看了眼坐在面前的儿子,问道:“脸色不好,有事?”
李桃歌一五一十说出实情,并将萧文睿的担忧告知。
从他开口,李白垚始终默不作声,不闻不问,只有笔尖划在奏折的声音。
父亲忙于政务,每天睡两个时辰,青丝变白发,眼角堆起褶皱。
尽显老态疲态。
李桃歌说道:“父亲,你也要劝我弃他们于不顾吗?”
“先等等。”
李白垚抬手示意,然后接着埋头奋笔。
回来的途中,李桃歌想过几个办法,自己立的功足够,大不了用爵位和封邑去换二人性命,豁出脸皮,求父亲禀明圣人,道明详情,放他们一条生路,或者派珠玑阁门客将人救出,虽然对方极有可能在牢里埋伏,可出生入死的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
李桃歌忐忑不安等待,生怕父亲劝他将二人视为弃子。
半炷香之后,李白垚停笔,将诏书丢给李桃歌,揉着额头说道:“罗管家和萧管家分别传来了信,你还没回到府中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明日一早,即可见分晓。”
对策?
李桃歌翻开两本诏书,一本是以中书省名义,一本是以尚书省名义,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去看,桃花眸子越睁越大。
李白垚朝后一躺,闭起双眸说道:“大宁太久没打过胜仗了,没有胜仗,功臣就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类案子,为了安抚人心,不再对平叛功臣的陈年旧案予以追究。事关重大,从快从简,刑部拟定折子呈交尚书省,尚书省议好了之后,交由中书省下诏。”
“明日起,颁布新大宁律。”
李桃歌目瞪口呆。
下巴都要脱臼。
这也行?!
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对策,所谓的狂妄和自大,不及父亲十之一二。
喊来黄雍拟定新律法,然后自己批折子,再去下诏。
左手放到右手,这便是一份国法。
你操纵魑魅魍魉。
我自有权势滔天。
一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