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瓷溪会心一笑,道:“咱们这位李相,可真是殚精竭虑,操心着国计民生,又得提防宗室争权,难怪年纪还没我大就白了头,我要像他一样操心,活不了几年。”
赵之佛一抬手,示意不要再谈及敏感话题,问道:“李府的轿子到哪了?”
林瓷溪心领神会。
赵帅既是他的贵人,也是他的靠山,北庭一系,是圣人心腹从龙党,绝不对任何皇子下注,违者革职丢官,这是赵之佛立的规矩。
林瓷溪答道:“本该昨晚抵达凌霄城,听说在五郎山逗留一晚,算算时日,差不多快到了。尚未大婚的赵王妃和郡侯,轮不到上柱国出马,况且大帅正在服丧期间,不去也有说辞,修剪完这棵松树,我出城去迎。”
赵之佛站起身,抚平麻衣褶皱,沉声说道:“未大婚的赵王妃,那也是王妃,你去接,礼数不够周全,李家风头正盛,至少再兴旺二十年,咱们跟着圣人,对谁都可以无畏无惧,可咱们卸任之后,得为后世子孙想想吧?”
林瓷溪点头道:“赵帅深谋远虑,所担心的极是。”
赵之佛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授勋那天遇见李家小子,颇对老夫胃口,完全没有傲气,做人做事一片赤诚,怪不得深受张燕云器重,脾气比驴还倔的萧老头认他当干孙子,还有那么多将士甘心卖命,日后锤炼一番,李家后继有人。”
林瓷溪笑道:“赵帅可从来不夸人。”
赵之佛神色黯淡道:“景福要是有那小子一半藏拙技巧,何至于死在夔州。”
凡是赵帅谈及已故长子,林瓷溪极少搭腔。
两位北庭巨擘走出大都护府,几顶轿子横冲直撞来到面前,速度飞快,纵马狂奔也不过如此。
敢在大都护府门前撒野,尤其当着自己的面,赵之佛眉心竖起川字纹,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南门校尉一路小跑过来,低声道:“大帅,他们是相府的人。”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