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春娇摇了摇头,指向南方,声音从指缝中泄出,“没啥打算,哪有吃的去哪。”
李桃歌轻声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指条活路,别的地方无能为力,到了琅琊郡本人倒是有些办法,你们暂且南下,自会有官兵为你们送粮,管活不管饱,咋样?”
苗春娇惊愕道:“走了几百里地都没买到粮,你一句话,官兵能给俺们送粮?扯淡呢吧。”
房琦目光阴冷,光想把宁刀放进口无遮拦的嘴巴里搅烂。
李桃歌笑道:“扯没扯到淡,且走走看,最迟明日,会有一批粮食送到,然后两天一送,直到你们抵达琅琊。”
苗春娇挠了挠头,“琅琊在哪?俺没听说。”
李桃歌嘴角朝艳阳努去,“东南方,按照太阳巳时方位走即可,记得边走边找人打听,多问些百姓,免得有人使坏,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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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李桃歌从腰带中翻出一枚腰牌,递了过去,“记得别说你们是流民,而是琅琊郡返乡百姓,遇到不许你们通行的关卡,把这东西取出来,官兵再敢阻拦,你就找他们官职最大的讲理,官兵若敢拔刀行凶,你就用棍子打爆他们脑袋,账记在我头上。”
随意接过腰牌,望着中书省三字,苗春娇狐疑道:“这玩意儿管用?俺知道你是官,在北庭说了算,到了两江和东庭,说话还能好使?”
李桃歌自信一笑,“有这腰牌,在大宁通行无阻。”
苗春娇翻来覆去调转腰牌,嘻嘻笑道:“几个字就能镇得住官兵,好东西,不就是块铜疙瘩嘛,回头花大价钱,让铁匠给俺也灌个一摸一样的,挂在脖子上,这样就不怕官兵欺负了。”
境内百姓不止散播谣言,还敢当着侯爷的面私铸腰牌,影射官兵常年欺负百姓,传到朝廷,赵之佛一定会沦为笑柄。
房琦脸色越来越黑,杀心起了不止一次。
李桃歌笑道:“吃饱了饭,赶紧动身,咱们琅琊见。”
苗春娇谢谢都懒得说,走得干净利落,把玩着腰牌,一个劲傻乐。
房琦叉手道:“侯爷,这是个疯疯癫癫的浑人,切勿将他的疯话放在心上。”
李桃歌含笑道:“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确实是不爱动脑子的壮士,不过浑人只说疯话,不说假话。”
房琦皱起眉头,不知该去如何辩解。
李桃歌活动着绵软四肢,轻声道:“有劳房将军,给赵帅捎去口信,这万余饥民,我来养。西北战事弄的大家都穷,粮仓未必宽裕,好在这些人不会挑食,先把陈粮运过去救急,到了琅琊之后,我会用新粮如数奉还。”
房琦面呈难色,吞吞吐吐说道:“这……不瞒侯爷,凌霄城的粮仓早已告急,将士都勒紧腰带过日子,不知能不能找到多余粮食。”
“找不到,那就去借!”
听到对方打起官腔,李桃歌气势陡然一转,凛声道:“堂堂北庭都护府,养不活这一万流民吗?!赵都护如果没路子,我替他找中书省要,找崔如借,找张燕云借!若是这万余饥民饿死在北庭,房将军,我敢担保你的下场,绝不会比流民好。”
笑意盈盈的少年郎,忽然变成满面怒容的琅琊侯。
他背后是权柄滔天的琅琊李氏。
弑仙斩魔的燕云十八骑。
房琦似乎见到那四万天兵冷眼相视。
似乎见到了身高百丈的李相矗立永宁城。
房琦颤声道:“请侯爷放心,末将必会全力以赴!”
李桃歌拍打着劣马马臀,嘀咕道:“好好商量不听,用鞭子抽才走,用北庭的话,叫做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以后再敢撒野,不许你见小母马。”
劣马打了一记响鼻,神色傲慢,似乎在说你能拿老子怎样,没小母马照样活的潇洒。
李桃歌舒展双臂,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