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夙沙月明给水乔幽准备好了三个月的药。翌日一早,水乔幽收到药后,留了封信让甜瓜交给右辞,就带着行李下了采头翁。
她将自己的马留在了山上,带走了新来的那匹。
楚默离丢马后,伙计和掌柜就想到了他们这里严重的匪患问题。
楚默离听后,的确没有报官,也没有再让人去找马。
不过,这件事也让他更改了行程,本来只想打个尖的他,暂时在客栈住了下来。
掌柜的又愧疚又担忧,以为他是要找他们麻烦,想要他赔马。
楚默离却什么也没说,不急不躁地在客栈住着。
三日后清早,伙计一开门,门外不知何时多了匹马。
秦鸣和时礼听到楼下动静下去查看,认出那就是楚默离的马。
这里是雍国,剿匪一事楚默离管不着。
他的身份也不宜暴露,马既然回来了,楚默离就没再追究此事,当即带着马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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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瞧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恍然大悟。
原来那马还会认路!
楚默离三人出了客栈,往苍益的方向走,然而,自己跑回来的马,却有点不听指挥,执着地想往相反的方向走。
马的执拗,让三人都有些诧异。
时礼下意识想,“难道,它是想带我们去找偷走它的人?”
话一说完,他又觉得不对。
那日,马不见后,他与秦鸣寻了一段,虽然后来马蹄印消失了,但是还是能判断出,偷马的人估计是往苍益方向去了。
就算它真的有灵性,想带他们找偷马的人,也不该走相反的方向。
若往那个方向走,就是返回邵州城了。
再次赶路,马还是想往邵州城的方向走。
反复几次后,马看楚默离不改方向,干脆停在路边不走了。
时礼和秦鸣对视一眼,心中质疑他们先前的判断,难道他们之前想错了,偷马的不是土匪?
时礼提议,“公子,不如,您和属下换匹马?”
马听到这话,仍旧保持个性,不迈一步,对着楚默离鸣叫。
楚默离盯着它,一人一马僵持良久,楚默离调转马头,按它的自意愿前往邵州方向。
时礼和秦鸣两人意外,却也不敢对他的决定做出干预,而且邵州其实才是他们这次应该要来的地方,两人连忙提缰跟了上去。
他们最初以为马是要带他们进邵州城,跑了半日,马却改了方向。
只是,又走了两个时辰后,它停在岔路口没再走了,似乎还有点迷茫。
时礼看它实在确定不了方向,询问楚默离,“公子,还走吗?”
楚默离打量了一眼四周,“舆图。”
时礼连忙将舆图递给他。
楚默离打开舆图,仔细对照了一番。
他们前面两条岔路,东边那条路舆图上没有,西南方的那条,似乎可以通往夷水。
楚默离盯着还不肯走的马瞧了一会,将舆图递给时礼,扯动缰绳,走上了西南方的那条路。
邵州地处偏远,境内也多崇山峻岭,百年来,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
夷水自南向北贯穿,周边群山环绕。地貌与神哀山不同,山头看着却也没比它少。
沿着夷水往南走上几里,遇到当年大邺大军平叛的那片平原,就可见到一大片赤壁山石。
沿着那一片往里走,风景愈发齐伟。百余座奇山异石,形成一片峰林奇观。山头多数陡直,走在山路上,仿佛是将身体悬挂在山壁上。若是稍微有点雨,随便选个高点的山头,都可看见一幅文人雅士偏爱的水墨山青图。
水乔幽在各个山头穿梭了三日,见到了一片青翠的竹海。
这片竹海,比起丹河的竹海山庄周围的竹子只多不少。
山风拂过,竹林如碧波荡漾。
竹林中看不见路,她也懒得去找寻,选了个比较好走的地方,就直接往山上走。
这三日,水乔幽没有见过一个人,走到半山腰时,林中却现出了一条被竹叶掩埋的小径。
水乔幽沿着小径往上走了一个半时辰,抵达了山顶。
通过山顶往下看,见另一边又有一片竹林。她没再顺着小径走,而是前往了竹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