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天空依旧阴沉。
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寂静又喧嚣的后山,易年瘦弱的身影静静地靠在树下的石头上。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雨水顺着发丝不断流淌下来。
然而,原本应该熟睡的易年,那苍白的脸上,睫毛忽然开始不停动着。
泪水从紧闭的双眼缓缓流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身下的石头上。
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或许都被雨声盖了。
每一滴眼泪都像是承载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悄无声息地宣泄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苦楚。
随着眼泪不停流淌,身子也有了变化。
双手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紧紧抱住膝盖,蜷缩在树下。
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雨天被遗忘的孤儿。
很多年前,师父这般将徒弟捡回了青山。
很多年后,师父这般将徒弟忘在了圣山。
风吹过,冰凉雨水落在了少年脸上。
少年的睫毛再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耳中的脚步声消失,泪水更甚。
血红双目之中,除了悲伤,再无其他。
归墟强者,不会被一记手刀砍晕,哪怕出手的人是真武。
师父知道,徒弟也知道。
所以那记手刀,是师父的告别。
退的那几步,是徒弟的跪拜。
这,依旧是师徒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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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想让徒弟看见自己最后的时光。
徒弟,要听师父的话。
至于那逗笑师父的奇遇,少年希望有。
可,那只是希望。
不见,便看不见那一幕。
不见那一幕,便是念想。
活着,总归要有念想。
蜷缩在石头下的少年,听着师父消失的脚步声。
哭泣,无声。
嘴巴张着,冰冷潮湿的空气不断钻入肺中。
可却带不来半点儿麻木的感觉。
所以,心好疼。
身子微微颤抖,像是没了爬起的力气。
死死攥起的拳头,指甲刺进了掌心。
鲜血混着雨水,红了被师父擦过手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在疼痛的刺激下,易年咬紧牙关,拳头撑地,终于起了身。
慢慢转向师父离去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砰!
砰!
砰!
三个响头。
额头上满是泥土,眼中尽是泪水。
上一次拜,是自己离开。
这一次拜,是师父离开。
人生没法预测,所以谁也不知道,哪次离开是真正的离开。
三个头,磕掉了易年的所有力气。
身子一软,往后一靠,砸在了师父坐过的石头上。
无神的双眸盯着雨,逐渐失神。
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
坐在石头前,一动不动地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