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荔什么也没有想,就这么坐在窗前,呆呆望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直到,直到院外有马车的响声,墨云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拎着个老大夫匆匆进了院子。
谷荔没有露面。
飞雪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墨云帮着又提了一桶热水进西厢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大夫弓着背在墨云的陪伴下疲惫地往外走。
“朱大夫,天色已晚,今晚您就留宿在我们庄子上吧,省得他要是有突发情况了再去麻烦您!”
老大夫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家中还有要事,老夫要回去的,晚上他要是发热就给他多用湿巾擦擦身子,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熬过今晚的高烧了-----”
谷荔想要站起来,腿却麻得厉害,又跌了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了起来。
坐在床边,谷荔垂眸看着床上烧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似的沈西洲,给他的额头重新换了一条帕子。
因为伤口在胸口,他的衣服全被大夫用剪刀剪开了,除了包扎的地方被遮住了看不见,他的上半身上纵横交错遍布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兵器留下的伤痕。
可以想象这些年来,为了爬到如今的地位,他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每走一步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拼搏。
他何止还了她一条命。
一个月后,哒哒的马蹄声震天响地在乡间的小路上前行。队伍的末端还坠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最后这支队伍整齐有序停在了谷荔庄子前面的小路上。身着皇家铠甲的士兵立在院门两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胡统领上前敲开了院门。
沈西洲将门只打开了一条缝,不耐烦地看着外面的人马,道:“你们找错人了!”
胡统领震惊沈西洲的胡说八道。
都是老熟人了,谁还不认识谁了。
还好他有个必杀技。他肃着一张脸道:“陛下说,如果我们能将公主请回去,他立马就给你们赐婚!”
院门唰的被打开了,沈西洲侧身让开。
胡统领眉头微挑,抬步进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