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今天你三姨母打电话来了,你三姨母知道你考上了高中,高兴得不得了,她说她愿意借钱给你去上高中。你想去么?”
谷锡林一直问的都是:“你想去么?”
只要女儿说想去上学,他就供。
“阿振表弟考上了么?”
三姨母家的阿振表弟与谷荔同龄,但比谷荔小了三个月,今年也参加了中考。
烧火烧得一脑门子汗的章玉华同志得意一笑,“阿振那小子怎么可能考得上呀,平时的成绩都是吊车尾的。要是他能考上高中,你三姨母能忍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们这些亲戚?早就喊去吃酒席了!”
面对章玉华同志的阴阳怪气,谷荔父女俩早就习惯了,都将她说的话当做耳边风。
三姨母是章玉华同志的三妹妹,嫁得比章玉华好。在刚出月子的章玉华同志还在洗尿布时,三姨夫骑着自行车乐呵呵地送来了三姨母生子的红鸡蛋。
三姨夫乐得牙都没收回去过,送了红鸡蛋,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调转车头就要回去看儿子媳妇。
气得章玉华同志扔了尿布,大哭了一场。
一母同胞的妹妹,一举得男,得丈夫婆婆的欢心。而她呢,被婆婆分家了,还又生了个女儿。
从此以后,章玉华同志平等地不待见每一个生儿子的女人。
总觉得别人会笑话她没有儿子命。
有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考不过她女儿!
连个高中都考不上!
章玉华挥动火钳,将灶洞的火拱得更旺了,火光的照耀下,章玉华脸上的汗珠颗颗晶莹。
谷荔笑着问:“妈,想要我一直给你长脸么?”
章玉华同志疑惑转脸。
“我以后会认真读书,走得比别人更高更远,让你成为村里最令人羡慕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