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大雪连续下了十几日，仿佛要把这所有污秽不堪皆埋葬在白色的季节。

裴敬最后沐休前还是去皇城司当值了，年关将近，各司衙部门忙着年终业绩汇报业绩。

刑部每到年关尤其忙得厉害，丁柿子被调了回去，皇城司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乱而不杂，每个人眼里都有火，依旧热闹非常。

好在尘埃落定，暂时没什么大案子了，但也没落得清闲。

这些个日子裴敬皇城司来了一批太子从各州挑选的优秀仵作，送皇城司让裴敬做夫子教学，裴敬一边忙着教学，摸骨画像，一边忙着陪顾桓整理皇城司一年来的案件宗卷和年终汇总。

一年她出差去了大半，几乎皆在外面跑，顾桓亲自处理的政务只占了大半，其他的还需要整理。

年关来了，汴都城也热闹了，皇城司等各司衙巡逻也松懈不得。

累了一天，两人皇城司门口相遇，顾桓理所当然的伸手牵着裴敬出了司衙。

看到门外的白衣马车，裴敬还是愣了一下。

顾桓有些吃味，但看向裴敬还是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他有何事？米婆今儿做了锅子，提醒我们早些回去。”

裴敬察觉他微表情，不由浅笑点头，掂脚亲了亲他唇角，给足他偏爱，“好，那你等我片刻。”

顾桓挑衅目光看了过去，心情甚好，伸手揉了揉裴敬脑袋，顺手塞一个汤婆子，“我等你，不许太久。”

“亭之，你怎么来了？”裴敬浅笑迎了过去。

白歆看到了两人亲昵互动和毫不避讳，那些曾经只属于自己的唯一已经在一夕失去后便彻底不再属于自己了。

那些专注特殊的目光已经转移给了旁人，去年还是他嫉妒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刺穿，今年不仅能理所应当的享受还挑衅自己。

白歆收起苦涩的笑意，“没事，上个月你救了白家主与我，想着见你一面，听闻你一直生病，最近才痊愈当值，下意识寻了过来。”

裴敬沉思了一下点头，朝他笑了笑，“嗯，去年也是今日，我落值回家，是你与阿父来接的我。”

“不必放心上，当日我也被困，自救过后顺手而已，你没事便好。”

眼底的苦涩快要藏不住，是啊，去年的这时候她还是属于自己。

白歆抬头目光灼灼看向裴敬，“阿敬，我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裴敬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皇城司门口侯着自己的男人，迎着目光朝自己露出了一抹笑意。

“白歆，我走出来了，你也该试着往前走，别留在原地了。”

“若是没有那件事，我们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白歆有些不甘心。

裴敬认真思索后看向白歆，“应该是的，毕竟那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想与你一起走下去，只能说我们遇上的时间不合适吧。”

“白歆，现在的日子我很喜欢，我也很感激你曾经对我的好。”

白歆藏起苦涩，扯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裴敬的脑袋，“好，你不是说过，我们还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