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去建阳找盛咏时,曾混在路人当中见过那位沈知县。也就是刚到三十的年纪,瞧着却像年过四十。
“是啊,他也不怎样。”沈崇安笑得讽刺,“他还曾质问是否是我拦他的升官之路,真是可笑,我虽顶着杨谆义子之名,自己被重用多少自己心中清楚,如何做主得了他的事?建阳盛咏是他这些年难得逮住的机会,可惜啊,被杜大人破坏,他没有守得住盛咏,听说又遭胡应和一顿谴责,别说升官,就这知县之位都不知还能坐多久?”
“汀州这伙人能耐不小啊,还能插手漳州府的事!”
“杜大人该知官官相护。否则只一个胡知州如何能在汀州这么多年?若非严墨死的仓促,而邓毅的任命书也下的太快,这上杭的下一任知县也本该是他们的人。这么多年,不知他们敛了多少财,该打通的门路早就都打通了!”
沈崇安说着,定定地看向杜言秋,“杜大人,你对付的可不止一个汀州。”
杜言秋自然知晓,面不改色问,“你与冯青尧又是如何走到一起?两年前的那次,你与他去语口渡做什么,要找陈佑认什么人?”
沈崇安回忆,“青尧与苕娘成亲,并未大宴宾客,只请了几个同窗,还有我这个成全了他们的‘好人’。趁他们饮酒欢乐,我参观他的书房,见墙上挂着姜子卿的字,还认出他的柜格中存放的涂鸦之作出自杨鸿,不禁令我对此人生出几分好奇。”
“在一鸣书院读书时,学子们或者投靠姜子卿,或者投靠杨鸿,也或者保持中立,与两者都不走近,像冯青尧那般将二人墨作全都珍藏实属罕见。这让我想到,姜大娘子曾与堂兄说,潘弃告诉她,姜子卿与杨鸿临死前同做一件事。”
“只有知道二人有所‘相交’,才能够同时接受二人吧?否则,我无法理解那个曾被姜子卿告发受责的‘禽鸟’如何能将帮他出头的杨鸿与姜子卿遗物一同珍藏?后来,我便取得冯青尧信任,问出他娶苕娘的真正意图。”
至于让冯青尧找陈佑去语口渡认人,那是因为沈崇安从醉心楼花娘那里得知镖师贺永时常点姑娘带走。
据他所知,贺永并非好色之徒,邱大山虽然常请人逛醉心楼,又得花娘奉承,但他本人也并不贪恋美色。
沈崇安好奇贺永为谁卖力,暗中跟踪,发现那几个醉心楼的女子被接到语口渡后便被蒙上眼睛,乘船经水路到了一处弯口,上岸后,从一座刻有“小心”的石碑后藏着的暗道口进入。
沈崇安不敢跟踪入暗道,躲在附近守着。
天亮前,那几个女子又从暗道口出来,乘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