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小,亦含着无尽歉疚:“不疼了,回去,桑落就给我上了药。”

闻言,沈渊词扯了扯嘴角,“是,王府的伤药,定是极好的。”

这句话说出口,他却又有些唾弃自己。

怎倒有些像女子,表现出几分酸涩怨气来了?

随之,他又看似惬意地扫视了一圈花园:“你看,之前没来过咱们家的花园吧?”

“从前来,都是急匆匆来,急匆匆走,也怪我,都没带你看看。”

沈渊词知道,陆旋单独将他暗示出来,一定是有话要说。

但是,他害怕面对那个心里早有预感的真相。

所以这会儿,也只是想在这样看似平静美好的,只有二人的氛围里,多待一会儿。

他指着两树开得火红热烈的石榴花,笑得极为自得:“你瞧,府上的石榴、凤仙花,都开得可好了。一个个倒挺懂事,知道今日未来的女主人要来了,所以这么给我面子。”

“你可不知道,昨日的狂风暴雨,本来是将这些花儿都打得七零八落的,许就是知道你今日要来,所以……”

沈渊词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这会儿却顾自走在前面,一反常态,嘴里喋喋不休。

陆旋见他这般,只觉得心头愧意更浓。

脸上的笑意,也随之一点点褪去。

沈渊词刻意没有去看身后之人的神色,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一直看起来兴致颇高。

他甚至想告诉陆旋,别说丧风景的话,就让他沉浸在这怀着满腔期待的热忱中。

让他活在,一切都是有盼头的希望里……

但,现实会因为他的心思而晚到一会儿,却并不会消失。

陆旋虽然不忍,但还是觉得,沈渊词越是这样,她越要早点告诉他真相。

以免让他一直陷在那个幻想的囚笼里。

“渊,渊词。”陆旋有些不适应地喊了一句。

闻言,沈渊词脚步一定,先是闪过一瞬欣喜,随后因那声‘渊词’而浮现的喜色,又迅速如流星般褪落。

“阿旋,你,不喜欢这园子吗?”他回过身来,目光闪烁不定,有过一瞬的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