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早就知道了有主神藏在滇南和晋乡之间,甚至于盗窃滇南神物再到后来的两国国战也跟它们脱不了关系。
但他没想到,此地居然会有这么多主神,这仅仅是滇南境内的一个边境村落,远不及八大蛊部主城的规模。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浑身汗毛倒竖,魂树在那片独立天地之中剧烈震颤,这是来自于天道的警告,此时不同往日,这么多的主神,绝非是他和长孙璃能够应付的。
在溪城面对一只主神,就让他丢掉了百年本源,两年时间才堪堪恢复过来。
三只主神,把他二人性命搭上,他也未曾敢言能够对抗。
难就难在这东西极为诡谲,术法几乎对其不起效用,还有被其收尽灵蕴,导致越打对方越强的风险。
面对伪神,每一步都需要他小心斟酌。
这刹那,剑鬼的脑子转得飞快,也当只有阿泠的这一魂能在这等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判断。
“刀鬼,再来一次。”
刀鬼也很快地反应过来,这条超脱岁月本身的颠覆时间之路,或许本来就是面具设下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将他引入瓮中。
他所做的每一次抉择或许都是正确的,当机立断斩杀寄生者也好,或是后知后觉赶到也罢,实际上对他而言才是正确的道路,只不过被蕴种以某种超脱岁月反应之外的天道手段,让他往复于此,最终走向了这步死局。
可是有什么是能超脱岁月,在他这半个天道掌控“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颠覆时间的?
他忽然一惊,想到了一个答案:
“因果!是因果!”
面具——或是“鸿蒙”在颠覆因果?总之,能够超脱天道的,唯有天道本身。
于是,在没有跟长孙璃提前沟通的情况下,他递去了一个无奈又决绝的眼神,意思是:请你相信我。
他短暂地凌驾在流淌的岁月之上,在三只“主神”还未来得及施展之前,赌上他的一切,将黑刀锋刃对准了自己的魂海,而后一刀斩下。
刀鬼斩的是魂海,也是蕴种,这不是自裁,而是一场疯狂的验证,是豪赌。
他在验证自己是否已经算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寄生者,也是在赌,这三只主神并非是因果颠覆的最终黑手。
“阿泠,你醒了?”
刀鬼忽然笑了,长孙璃看着腿上躺着的蒙眼少年,当即一巴掌轻轻拍了过去,嗔怪道:“有什么可笑的?你这脑壳都还未长齐,也不怕再笑掉了脑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