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则一直皱着眉头,都无暇表现出她一贯的对发情公狗的厌恶,因为她见过玛吉,不认为那是个色令智昏的男人,并且她总觉得玛吉会用更大的威慑来弥补他的失态。
利亚的直觉没有错,她和巴里奥斯在看见来人的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从来不对付的两人第一次后背微微靠近,摆出了合作的防御姿态。
在那一群以哭泣的小姐和绅士的先生为中心的人群里,还又有一个引人瞩目的“人”,那个先前面露不屑的男人毫无生气的飘在空中,脖子斜歪到一边,面容狰狞,眼球突出,舌头伸出去老长。
但是如此可怖的大庭广众之下的非自然死亡,居然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小弟们还是干着自己的工作引路,完全没关注同伴的新样子;小姐还在抹着眼泪,还有点不相信自己曾经赌咒发誓再不来赌场的父亲又来毁掉了他们好不容易回到正轨的生活;先生则一副闲庭信步的悠闲模样,他望望死在空中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对上了巴里奥斯的视线。
“里德尔到底什么来头。”这种不正常环境下的视线交流连作恶多端的巴里奥斯都一阵胆寒,他都不敢有太大的唇部动作,只咬牙低声询问利亚。
“......”利亚突然怯于说出‘巫师’这个她面对黛拉时只会觉得向往的词汇,玛吉让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了魔法的毁灭性,她只能对巴里奥斯说,“我不好说,别招惹他,也别招惹那个让他失控的女孩。”
“走啊,不进去么?”眨眼间,玛吉带着希娜来到了两人面前,他肩上的小白蛇在看到利亚的瞬间扭着身体到了地上,又爬到最喜欢的主人身上,“让人等待外面可不礼貌。”
巴里奥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混出头好多年的他恍惚间回到了给人当跟班的过去,他拉开了门,以下位者的姿态请了两人进去,他旁边的利亚也差不多,两位干部现在都一副迎宾小弟的模样。
“不!不!再来!”门一打开,嘶哑的吼声迎面而来,“再来一次!再借点钱给我!我一定能翻本的!”
“爸爸!”希娜望着那个癫狂的中年男人,捂着嘴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跑过去,想把他从赌桌上扯下来,但在家里还痛哭着跟她忏悔的父亲,此刻一把抓住了她瘦弱的手臂。
“看!我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文森特·佩雷亚一把拉过希娜,把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孩展示给众人看,“她,她值很多钱的,只要再给我一点翻盘的筹码——”
“佩雷亚先生,你忘了吗?你刚刚输掉的不就是当掉女儿的最后一小堆筹码?”赌桌中心的衣着性感的荷官礼貌地提醒道,希娜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一直抱有希望的父亲。
“你看她,多好看!”文森特·佩雷亚丝毫没管女儿的崩溃,赌上头的他抛弃了一切在乎的东西,“她绝对值更多钱的!”
“佩雷亚小姐很漂亮,像块价值连城的宝石一样讨人喜欢,”荷官说,她看着恍恍惚惚的希娜,涂的血红的唇可惜地撅起,“但是宝石典当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佩雷亚先生,我们能在你第二次以女儿当筹码换钱时给出和上次一样的价格已经很优待了。”
第二次......
希娜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瘫坐在地上,只有被父亲钳制的手还在半空,小臂被抓的很痛,但什么样的痛苦也比不过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卖掉女儿的绝望。
“你们看看她,她绝对值更多的钱的!只要再给我几个,几个筹码就好!”文森特·佩雷亚甩着女儿的手臂,连日不眠不休赌博的他憔悴干瘦的可怕,明明因为赌博而山穷水尽了,却只想着从哪儿再捞一点钱回本。
“再让我玩一局!再让我玩——”文森特·佩雷亚的嘶吼戛然而止,玛吉快步走到他身后,用沉重的烟灰缸猛地砸晕了他,周围一下静了,工作人员和几位赌徒们都惊讶地看着他,后面的巴里奥斯则做了个手势,手下的人开始礼貌地请人出去,不一会儿,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巴里奥斯··、利亚、玛吉、希娜和倒在地上死人般的文森特·佩雷亚。
玛吉用着汤姆·里德尔具有迷惑性的面容,穿着得体的衣服,脸上还是那副平静优雅的表情,那快准狠的一下,好像他不是在敲打人,而是漂亮地击出了一个球。
手上的束缚松开,父亲倒在眼前,坐在地上的希娜手脚并用的向后挪了几步,既是逃离她不再承认为爸爸的父亲,也是做着她冲动之下踏入的危险境地的最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