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瑜并不明白她的意思,这话似乎有更深的含义。
等入得宫内见驾,白玉蔷把韦弘机一并带了进去,这位一生不落人下风的韦少卿显然至今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田地。
白玉蔷用布勒着他的嘴,也并不准备给他质问的机会。
她这次只是想过个明路,不是要和苏令瑜对着干,因此入殿之初完全没有抢风头的迹象,低着头一句话没说,等着苏令瑜把在交城发生的种种一一禀明。等到苏令瑜示意她上前一步,白玉蔷才顶上。
她们交代事情的习惯很相似,绝少废话,也没任何自夸和自谦,一五一十,很快就讲完了。韦弘机因无召不得入,还等在殿门外,武媚看也没往那儿看一眼,却问了白玉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韦弘机带来?”
白玉蔷明白武媚的意思,黑道的势力想要洗白,必定会经历缩水,她既然已经和韦弘机谈判谈妥,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顺势而为,为李治办事,反正李治之下,并州黑道仍然是她最大,人家又不管事,跟她也没什么厉害矛盾,按照李治的性格,重用她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白玉蔷不仅摆了韦弘机一道,还非得把韦弘机的身份揭破在武媚面前,如果今天武媚不接受她的投诚,她就彻底无路可走了。
是非常冒险,而且并非必要的选择。
“我若不知道山公是谁便罢了,然而都已经知道他就是天皇,若还执迷不悟,只是自取灭亡罢了。”白玉蔷说这话,丝毫没有顾忌,然而她下一句话又给自己托了个底,“天皇病势之重,朝野尽知,我若一点不知会天后娘娘,只怕那韦弘机上蔽圣聪,下乱民意,我便正好用那莫须有的长生之术诈一诈他,果不其然,是个奸滑豺狼之辈,这才紧着押他来交由天后娘娘处置,此为其一。”
白玉蔷拱了拱手,笑道:“其二,则是我与苏令瑜义结金兰,手足朋友怎么能对着干呢?”
苏令瑜朝她那儿瞥了一眼。
武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苏令瑜再次上前一礼,提醒道:“回禀天后,并州绿林乍失领首,需尽快整治,趁此时机将之一并纳入朝廷管辖为宜,恐迟则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