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老太婆言语里的那点戏谑之意，晓得她没有那么生气了，曹佑忍不住逆着她的话而来，编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说辞。

什么上辈子的事情，他若真能记得上辈子的事情，那还不把天都翻过来踩在脚底下摩擦。

“狂妄！”

不去纵容曹佑心底里，埋藏着的那点骄狂，老太婆一个挺坐起身，又想来让曹佑吃点苦头，没想这一坐直起身，倒见得这小子不争气地哭成了个泪人。

她都还没动手呢，他就哭成了这样子，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曹佑之所以会痛哭流涕，是因为他被老太婆所说的那俩狂妄之意，刺激到了那些未曾消逝的痛苦。

他的脑海里，还很清晰地浮现着在暗灵殿里头的遭遇。

他恨那个女人，也恨自己没能竭尽全力，去为自己争取出一条活路来。

哭了老半会儿，他才哽咽着个嗓子问道，

“我会来到你这里，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死了？”

“没错，连老婆子我都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看着自己身上这条被褥，觉得曹佑只是脸皮太薄，很多心里话不敢说出来罢了，老太婆犹豫了片刻，小声地唠叨道，

“想到这里来不容易，要从这里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想不想多活几天了。”

“多活几天？回去又能忙些什么呢，我爹爹娘亲都不在了，就连大叔也不舍得跟我多说说话，那头臭猫他们也都不知所踪。”

脸上一点儿开心劲都没有，反而多了些愁闷，曹佑倒想静静地守在这里，等着个身消形散的结果，却不知自己在这种地方消散意味着什么。

“你爹爹娘亲不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能去找他们？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人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找到的。”

老毛病一犯，老太婆又多嘴地掺和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