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是,”周觅旋冷着声音道,“我知道你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纪欣然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我很荣幸。我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感觉过得太草率了,草率地出生,草率地长大,草率地被选做目标卷入黑色金字塔,草率地加入,草率地攀登。”
“如此草率的一生。”
纪欣然微微昂首,试图通过逼仄的通道缝隙去看外面的天空,可旁边的守卫不让她看,警告式地瞪了她一眼。
“我想正式地请我最期待的人为我画上句号。确实是很有些自私吧。”
周觅旋没吭声,又冷又厉然地看着她。
“我想你应该和我拥有一样的想法,如此风光霁月的即墨小姐,永远这样风光霁月就好了。”
纪欣然很放松,不像是与押送她的人谈话,像是对一位新朋友侃侃而谈自己最重要的朋友。
“我很荣幸成为过即墨小姐的朋友。”
“我想,过了我这坎,再也不会有什么能拦住她了。”
后来纪欣然笑着走入了无间的牢狱,干脆利落,转身不带任何犹豫。
只是最后即墨萱没能来参与押送她入狱的队伍,她略有遗憾地低眸,很快,便又昂首挺胸,抬眸,试图穿透重重墙壁。
最后看一眼天空。
——
纪欣然成为了即墨萱心中永难磨灭的一道痕。
她没有伤害过即墨萱,却给她留下了最彻骨难忘的伤疤,同样也是铸就她无坚不摧的重要铠甲。
砥砺前行的双肩上,扛起新认知的世界里沉甸甸的责任。
橄榄枝叶胸针仍然是荣誉的勋章。
还是很高兴,与你曾相识。
——
黎问音很难过。
她不说话很久了,默默地低头听着尉迟权诉说前尘往事,难受的都有些呼吸不畅。
听到最后,她吐不出来半个字,没有办法做任何评价,就只是沉默地坐着。
难受到极致,就只是微微低头,往尉迟权身上蹭了蹭,脑袋抵着他的手臂,无声中思考着惊涛骇浪。
“也是因为纪欣然,即墨萱很难再交新的朋友了,她将范围固定在学生会之内,可能对她来说朋友至关重要,没有办法全方位守护到的话,她宁可不开始,不给对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了。”
尉迟权低眸看着蹭过来的黎问音。
闷闷不乐,压抑着有些呼吸不畅的黎问音瘪着嘴,柠檬水都喝不下去了。
尉迟权:“你是纪欣然之后,第一个主动接触她的新朋友。”
而且,还同样是特殊生。
“难怪她拜托我这么点小事都想搞得那么隆重正式,”伤心的黎问音缓缓把自己抬起来坐直,“听到我夸赞她的领带后,那么错愕震惊,那么开心......”
又那么局促紧张,似乎生怕些什么。
黎问音听着心都要碎了,不敢想象当时的即墨萱得有多心碎,又是怎样自己努力一步步拼起来,坚定着信心鼓舞着自己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