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身旁的窗户边,静静地站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
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如细碎的金砂般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
光影交织之间,柔光削弱了他身上的疏离感。
那人玄衣黑发,勾着金丝的发带随风轻轻飘动,他微微侧身,对着窗外的院子望眼欲穿。
仿佛知道,那里会有人经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
当江挽的视线触及到沈峥渡时,她猛地止住了脚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随即,甩出藏在袖间的星回。
顷刻间,寒光乍现,星回毫不犹豫地朝着沈峥渡疾驰而去。
而就在星回即将刺入肩膀的一刹那,那人迅速出手,用两指夹住了短刃。
沈峥渡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
听到这话,江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冷声道:“许青临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决不能在大婚那日。”
阳春门和暮商宗此次联姻是一件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大事,那些在武林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必定都会前来祝贺观礼。
而许青临作为一宗之主,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的场合。
如此一来,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氛围之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一个人,并非难事。
可那是秦念淑的大喜之日,她不允许任何人借此做局,包括她自己。
“我是在通知你,而非询问你!”
沈峥渡面无表情地将星回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动作利落地递给江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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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接过星回,藏入袖中,说道:“我是在警告你,并非是通知你。”
话落,便稳步朝着屋内走去。
言外之意很明显,只要沈峥渡胆敢有所行动,她必定会采取措施让其无法得逞。
一旁的栾华见状,递上一杯茶水给江挽。
与昨日不同的是,江挽并未立刻喝下茶水,只是轻轻地接过杯子放在桌上。
她虽然相信栾华的为人,但她不信沈峥渡。
此人向来心思深沉、难以捉摸,情绪更是变化无常,着实令人不喜与之过多交往。
但有时候,为了省去一些麻烦事,也会借助沈峥渡之手除掉那些自己想要除掉的人。
同样的,对于沈峥渡来说,有些不好亲自处理的事儿,他也会委托江挽去帮自己解决。
他们二人都并非是彼此手中任人摆布的棋子,更像是坐在棋盘两端的棋手,各自布局谋划着。
有危险时,便一致对外,没有危险时,对方便是最大的危险。
见江挽坐下,沈峥渡也随意地坐在一处,问道:“你这么反对,不会是因为秦念淑吧?”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江挽为何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说是随时都可以杀,但若真如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许青临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哪会那么轻易就完成。
再者说,相月山在整个江湖的地位可谓是不输暮商宗,甚至比暮商宗更得百姓喜爱,而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在于许青临的为人。
他本就长得一副书生模样,再加上性子温和宽厚,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戒心。
而且他当宗主的这么些年来,相月山弟子上下一心,没一人不服他。
这样的好人,若是突然死了,别说是相月山,就是中律司都得专门出个任务来查询他的死因。
所以这么些年来,江挽哪怕怀疑过相月山,但从未怀疑过许青临。
因为她知道,许青临并非伪君子。
“你甭管我是因为谁,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挽说道。
“倘若我告诉你,当年之事,阳春门也参与了呢。”
沈峥渡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江挽,他想要看那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儿。
可江挽依旧一脸平静,从容不迫的回道:“参与了又如何?我说不是时候,那谁都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