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夕阳……
迟暮……
刹那间,沈亦行领悟到一粟话中的深意,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回道:“今日多有叨扰,便不留下用饭了。”
临走时,一粟叮嘱江洵三日后别忘了来取献岁。
若是届时不方便,可以委托秦在锦帮忙取走也行。
他反正是不想这把危险的刀留在自己跟前儿,本就年纪大了,他只想好好度过晚年。
待四人踏出院门,沈亦行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江洵,开口问道:“方才拍你手背,你可有怨?”
沈亦行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此突兀地打断江洵讲话,确实有些失礼。
可事出有因,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他并非是担心江洵说错话,毕竟他知道江洵为人稳重,并非是口无遮拦之辈。
真正让他顾虑的,是担心江洵此举会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星回曾是江言庭的随身佩剑,那些年与其交过手之人,皆对其模样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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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言庭去世的消息,知晓者却寥寥无几。
一粟自然清楚江言庭的下落,可他还是开口询问星回的去向。
无论其出于什么目的,沈亦行对此都不得不防。
江洵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我知道沈哥也是担心我。”
对于一些事情,他心中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个大概。
江言庭之死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中必定暗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很可能牵涉广泛。
至于江挽,极有可能是江家唯一的幸存者。
有人在暗中保她,那么也就有人在暗中寻她并害她。
如此情形之下,在沧澜阁,一个中律司管辖的地界儿,若要透露星回的下落,由沈亦行出面无疑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毕竟,那曾是他师父的佩剑。
这样一来,旁人就算心存疑虑,也不至于过分深究。
但倘若换成江洵来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因为只要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最终必然会指向江挽。
这时,秦在锦凑到沈亦行身旁,“沈哥,你什么时候拜江叔叔为师的?”
沈亦行眉头微皱,回道:“记不清了,其实也没有正经的行过拜师礼,只是……只是我的剑法和对灵力的掌控皆得益于他的教导。”
“哦~”勤在锦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拉长尾音。
夕阳的余晖照映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四人的身影越发清晰而修长。
这是秦在锦最熟悉的地方,亦是他最眷恋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间商铺他都来过,这里每一户人家他都见过。
想到此处,秦在锦不禁心生忧虑,不知阿姐是否也会惆怅,几日后就要离开自幼成长的地方,然后去融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大小姐,您家几时用饭啊?”瑶卿打了个哈欠。
这光吃糕点也吃不饱啊。
一旁的冬苓笑着替秦念淑回道:“且等着吧姐姐,还得半个时辰呢。”
“苓儿,别看姐姐现在还能说话,其实姐姐已经死了。”瑶卿话落,软绵绵地瘫倒在长椅之上,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早知道中午路过饭馆儿的时候应该下去吃一顿的,还真是路走窄了!
“没事儿的瑶姐姐,阳春门大夫多,您放心死。”冬苓出言安慰道。
瑶卿冷笑一声,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你以后离傅霖他们远一点。”
瞅瞅,都把她们苓儿带坏了。
“你们快帮我看看,哪支步摇更好看一些?”秦念淑问道,目光则投向了正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休憩的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