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偶缓缓朝其他神兽走去,竟有以假乱真之意。便是一直不认可此法的长老,也啧啧称奇,隐约有认可之意。
旁的神兽见了兽偶,也未露出不满之意,陆半夏见这法子管用,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事不宜迟,眼见神兽纷纷发力,陆半夏亦带着众人,继续舞仪,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游离在世间的鬼疫之气,好似被神兽之力全部吸到了此处,就在那木台之上,十一鬼疫纷纷开始现身,它们被神兽团团围住,我们吟诵的歌谣,跳出的舞仪,原来都是用来恐吓驱逐鬼疫的,借助神兽之力,一齐作用于鬼疫,时辰一到,鬼疫便会被赶往那边的密林,如此一遭,能管个几十上百年。”陆半夏回忆到此,叹了口气。
他们本以为就要成功,眼见那些鬼疫开始往密林那边跑去,没想到那只兽偶突然四分五裂,倒在了木台之上,另外十一只神兽面露狰狞,空中传来兽鸣咆哮,一时间,神兽之力四散,在场不少人,还有好些秘境里的异兽,都被震伤了。
十一只神兽围着倒地的兽偶观望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陆半夏亦被震到了远处。
“便是在那时,苏篱阴差阳错入了秘境,帮了我。”陆半夏感激地看了苏篱好几眼,“我抱着金丝纹铜匣,回了木台之上,鼓励还活着的几人,再来一次。”
陆半夏抱着有灵气的铜匣,兽偶却是不能用了。陆半夏竟异想天开,想着用自己代替兽偶。反正失败了便是献祭自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许是开罪了神兽,又或是神兽降临人世,时辰有限,陆半夏这次带着人,还未吟唱完,神兽的身影开始逐渐淡去,本要往密林去的鬼疫停下了步子,又露狰狞之像。
“我跪于木台之上,求神兽怜悯世人,空中只是传来声声叹息。”
如此,这次驱逐失败了。好在鬼疫亦被重伤,他们虽没有远离人世,一时半会也成不了大气候。陆半夏拼尽铜匣中最后几丝灵气,勉力驱散了鬼疫之气。
陆半夏本想带着众人离去,没想到他们沾染了极为浓烈的鬼疫之气,竟开始互相残杀。陆半夏只能勉力自保,眼见他们重伤,一个接一个倒在她眼前。
“我一人无法同时救治这么多人,生怕耽搁了他们的性命,于是我将他们拖到入口处,移出秘境,我想着外围的弟子必会救人。只是我自己却被困在了秘境之中,原来入口处的阵法,能维持的进出次数是有限的。”陆半夏眼神有些游移,“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铜匣里的灵气,治好了我的伤,我便靠着秘境里的果子,异兽,活了下来。”
陆苏叶听了这话,心疼地看着陆半夏,刚擦干的眼角又润了起来。五年,整整五年,她一人在此,既要担忧秘境外头的形势,还要想法子活下来,不知吃了多少苦。
“苏叶不哭。也没那么惨,猎了异兽,有肉吃,皮毛还能做衣裳。你瞧我身上这件,破败不堪,洗都洗不出白色来了,也就是偶尔换着穿穿,待会我给你看看长姐做的皮裳子。”陆半夏揽过陆苏叶的胳膊好一番宽慰,“没了陆府那么多杂务挂在心头,人也松快了不少。”
陆苏叶点了点头,她抹了眼泪装出一副释怀的模样。她心知一切必不是如陆半夏说着这般轻巧。这件雪白衣裙,陆半夏洗了又洗,只是偶尔穿穿,更显珍视。她必是极为挂心陆家众人,想早些出去。好在如今大家团聚了,不用陆半夏自己面对这一切。
“对了长姐,你可有看到木台壁画上提到的面具?”陆苏叶回过神来,早些驱逐了鬼疫,大家伙好放心。
“你放心,面具我当年用过,被我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来。”陆半夏握住陆苏叶的手,示意她放心。
提到面具,孟修云心里头想起的却是孟家分支。他唤住了陆半夏:“你可是去过黑月林,载有信报的那块面具,可是你托给了我孟家分支来保管?”
陆半夏神色肃穆点头道:“方才听苏叶讲起黑月林之事,我亦十分痛心。当年我有恩于那支分支,于是托了他们替我打造一部分兽偶部件,还将面具托于他们保管。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面具会碎成四片,还留落了出去,我亦不知。不曾想他们出了如此大的事故,竟没有人活下来。”
“兴许是危亡之际,他们担心面具之事永不见天日,又担心面具落入贼手,才将面具破成四份,散出去三份,留一份在黑月林古墓中。能从古墓中取物者,只有孟家人。如此既能传信,也能保全一二。”陆半夏顿了顿,“眼下还是先驱逐鬼疫,当年之事,稍后再议?”
孟修云沉吟片刻,颔首赞同。
于是苏篱同孟修云守在原地,看好兽偶,陆苏叶随陆半夏去取面具,其他人则在一旁练起吟诵之词和舞仪来。苏篱四处打量,视线扫过司徒近,觉着他最近不再那般心不在焉了,但他同司徒老夫人还有司徒元待在一处时,总显得颇为拘谨。
苏篱心里头更加笃定,司徒近一定是知道了司徒元的什么秘密,又不知如何是好。待会得想法子劝司徒近作证才是。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陆半夏同陆苏叶回来了,陆半夏手中拿着一副极为古朴的面具,上头的纹路十分狰狞,但既不像虎,也不似雕,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凶兽。
“这面具应是多年前方相式所铸,上头的纹样乃是取了十二神兽的狰狞之貌,凡人戴上,增些威慑之力。”陆半夏介绍了一二,她缓缓打量在场之人:“大家可准备好了?”
在场之人纷纷点头,倒是陆苏叶露出不解之色:“长姐,这典仪,究竟需要几人?人越多越好,还是少些更好?”
兽偶缓缓朝其他神兽走去,竟有以假乱真之意。便是一直不认可此法的长老,也啧啧称奇,隐约有认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