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能还更早。
而操盘手,只会是日月岛。
当官的可能不一定清楚日月岛如今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他们这些商人心下却是清楚得很。当时泉州的蒲家,还只占有南洋贸易的小半份额,便有资格在灭宋之战中拥有决定胜局的实力。更何况是现在的南洋贸易,已经被日月岛全盘吞入腹中!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两军对阵的战争更加可怕。
扬州的这些富豪根本无心去研究日月岛为什么要发动这一场货币战,他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在这场大战全面爆发之前,竭尽所能以减少自己的损失。
将纸币向江南转移,已经根本来不及,目标只能是河南江北行省的其他州府,乃至往北的中书省以及大都。或是往西的陕西行省、甘肃行省。甚至东北的辽阳行省……
什么叫做货币战争,对于贺胜来说,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不是他该管的事,也不是他有能力去操心的战争。
如今,贺胜的心思,只有面前这片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海域,以及等待着自己的那场未知对手的战争。
经历无数战场的贺胜,第一次在战前感觉到了忐忑。
不知道战场会在哪,不知道敌兵会是谁,不知道对手的战力如何,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逃避这场被人安排的战争。
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这支本该是当世最强战力的汉军,还打得了仗吗?
少年苟彬虽然年纪不大,在日月军中的地位却不低。
一百艘大船,在他的指挥下,自扬州顺江而下,出海之后便向南航行。
计划中本来是容纳一千兵马的船只,又塞了五百仆从军之后,便显得有些拥挤。但是战马的空间还是足够,无论吃食还是保暖或是睡眠的条件,都比他们这些骑兵还要好。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这些第一次乘坐海船的战马来说,都是一次可怕的灾难。
更别说,日夜此起彼伏地呕吐的兵卒。
能活到目的地就很不容易,还指望他们能上得了马、打得了仗?
但是又能如何?自从决定上船的那一刻,贺胜就只能赌上自己这支兵马,以期获得那微乎其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