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提到母亲,他心里更多的是迷茫。
“异国他乡的山崖底下生存概率很小,我没有期望过她能活下来,但如果她活下来了,却没有来找我,我也觉得没什么。”
傅如甯连忙追问:“为什么?”
萧景庭睁眼看着天花板,入目的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耳边的她的声音,是动人的,有色彩的。
“我不记得那场车祸的细节,我甚至都不记得和她相处过得点点滴滴了,五岁,按理说是有记忆的,但很惭愧,我不记得了。”
“所以可能是那场车祸给我们留下的阴影太大,或许萧家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更大,所以如果她活着却不来找我,那说明她有了更好的生活。”
萧景庭平静地说:“那该替她开心啊。”
听到这个回答,傅如甯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憋的难受。
萧景庭这不是挺善解人意的吗?
为什么以前总是对她那么刻薄。
他这身刺好像只有扎向她的时候才会不遗余力。
但也许,那是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经历, 也只有她和他离这么近,清楚地看到触碰到他那一身刺。
还是小庭好啊。
傅如甯发出感慨:“小庭,你真好,你比萧景庭好。”
萧景庭哑然,无声地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没有辩解什么。
黑暗中傅如甯无从探究男人的表情,也就无法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这两个人格的区别。
过了会儿,萧景庭突然想问,她觉得他哪里不好。
“甯甯,你觉得萧景庭哪里不好?”
傅如甯正在酝酿睡意,一听这话,她下意识笑了下。
随后语调懒散地调侃:“这男人啊果然就这样,先前还一口一个老婆,现在又叫甯甯,变心的真快。”
萧景庭因她的话而突然面颊发烫,继而是口干舌燥。
老婆?
他是这么叫她的吗?
萧景庭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抑制住那快速跳动的心跳,他缓缓开腔:“老婆。”
傅如甯却转过身,困意上头,却不忘记最后调侃他——
“我们可离婚了,别乱叫,现在你这顶多算是我的奸夫。”
黑暗中,萧景庭只觉得心口那片荒芜之地有繁花盛开。
他转过身,主动贴近那个带着温暖的身子。
他的手掌停留在她肩头,又滑向她腰间。
“老婆,想抱着睡。”男人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傅如甯动了两下,“不要,抱着睡不舒服,各睡各的,互相尊重。”
“萧景庭不是最会这样了,晚回来就不进房间睡,还美其名曰不吵我睡觉,你跟他学学。”
她前面的语气还算正常,后面就是妥妥的阴阳怪气。
提起萧景庭这个行为,她就觉得很窝火,有些人的做法就是自我感动,他回来晚,就不进房间睡觉,他的本意是不打扰她,可他有没有问过她一次,她愿不愿意被打扰呢?
但凡有一次呢?
可一次也没有。
傅如甯只会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
本来见面就少,晚上都睡不到一张床上,那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萧景庭听着她的话,自己思索了片刻。
然后毫不犹豫抱紧她。
他贴近她的耳侧,低声道:“老婆,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跟他学。”
闻言,傅如甯轻笑。
她对他的话表示肯定:“算你还有点脑子。”
接着她将手放在男人的手背上,带向她腹部的方向,用他暖和的手掌暖着自己的肚子。
恒温暖宝宝,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