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恍惚之间，他的脑子里突然涌入了大量不属于“李德阳”的记忆，那潮水般的记忆冲击着他的神经。

与此同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万千鬼魂的祈愿声，那声声哀求。

“求求你！！……”

李德阳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那属于守夜人的纹章，手指下意识地用力蹭了蹭刻着自己名字“李德阳”的那部分。

仿佛是在从这上面汲取力量，又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做着最后的告别。

随后，他再次抬脚，踏上了一阶石板。

可就在这时，他愣住了，因为他才注意到，前方第十块石板上，苏沐颜也静静地停在了原地。

见李德阳停了下来，苏沐颜微微转头，目光看向了他。

李德阳先是愣了愣，下意识地把刚刚差点丢下的纹章又紧紧握回了手里，犹豫了一下，“你，不去帮帮他们吗？”

“在帮呢。”苏沐颜淡定回复，她的指尖，那里有一团红色的小光球，在四面八方还有无形的红色能量源源不断地汇集进入。

“你想好了，要继续走吗？”

李德阳扯出一抹苦笑，“当然，我身后的它们，也是万万人。”

踏上这片石板之后，随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断涌入，他似乎也能明白一些事情，至少面前这人，身上的气息绝对不是寻常人。

此刻，他就像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一般，只能把心中的疑惑问向苏沐颜，可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要是真的成为了他，我还是李德阳吗？”

“李德阳还可以再去看看他们，他们还在等你回去。”苏沐颜轻声开口。

李德阳没有反驳，但表情依旧纠结，苏沐颜便继续说道，“你是怕自己要是再去见了他们，心里就会割舍不下，舍不得回来了，对吧？

如果你真的想就此和过往告别，把那些都忘却，也未尝不可。但他们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消失不见，身份只是一个名号，只是意味着你有了更大的责任，但并不代表要割舍掉过往的一切。”

说到这里，苏沐颜也抬头看了看大殿上战斗的几人，“想通这些不容易，但对他们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前行路上的阻碍，而你又不是修的无情道，既然还忘不掉，又何必将自己逼到这般两难的境地。”

“你说得对……他们也不是负担。”李德阳微微怔了怔，像是被苏沐颜的话点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