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坐在那儿,看似乖巧听话,实则心底正窝着一团火,那火焰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透着燥热与不甘。
她暗暗咬牙,满心想着此番真是晦气,平白被那林氏搅了局,坏了自己精心铺就的好棋。
面上却还得强装镇定,只让自己丫鬟娟儿一字不落地记下医女所言,一心盼着能速速痊愈,重燃那攀附权贵、掌控局势的野心。
在她心底,早已将这侯府视作自己的囊中物,不过是暂且受挫,怎会轻易言败,那些所谓的规矩、旁人的阻拦,不过是路上的小石子,迟早要被她一脚踢开。
辞别姜彤,知意莲步轻移,返回住处。
一路上,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时而怨毒,时而阴鸷。
瞧着路旁娇艳欲滴的花朵,她却觉得那是命运对她的嘲讽,暗暗啐道:“连这花儿都能在这侯府肆意绽放,我却要受这般窝囊气,哼,等着瞧吧。”
进了屋子,她先是挑剔地扫视一圈,见屋内陈设虽也算精致,却没达到她心中预期,眉头一蹙,满心不悦。
秋染染出门时,打扮得虽不是府中最时兴的样式,却也是用心收拾了一番。
然而,世事难料。待她归来时,模样却全然没了出门时的半分光彩,活脱脱像只斗败的鹌鹑,狼狈不堪。
那一头原本整齐的发髻此刻松散凌乱,几支珠钗摇摇欲坠,似下一秒便要跌落尘埃;
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光洁的额头上,透着几分黏腻与窘迫。
脸上的胭脂也被蹭得斑驳不堪,恰似一幅被雨水淋过的彩绘,没了原先的精致。
最是凄惨的当属那裙摆,本是飘逸出尘的轻软绫罗,此刻却满是污渍与褶皱,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一般,尤其是膝盖部位,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暗沉的红褐色,将里衣裤腿染得一片斑驳,
那血痂与布料紧紧黏连在一起,稍一动作,牵扯得伤口生疼,她只能咬着下唇,强忍着那钻心之痛,眉头紧紧蹙成一个 “川”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