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尚千反问,“我记得,祁医师你不是言国人嘛,你竟会不知?”
祁平摇摇头,叹道:“我已经许久没回过言国了。”
“祁医师不想家吗?”
“无家,能往何处想。”
尚千抿嘴,低声道:“抱歉。”
祁平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盼,就会有人厌,我便是后者。”
尚千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我帮你提药箱。”
“不用,又不重,我能提动。”
“要的要的,尚万说过,说错话,得向人赔礼道歉,不然会遭人嫌的。”尚千接过药箱,“还说不重,这都能跟殿下的那把弯弓比了。”
温热的汤药,将暖意流遍周身,麻木的言璟逐渐回春。
烛火摇曳,侧身的言璟一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上官庭那动荡的黑色倒影。
他张了张嘴,发现出不了声,于是想要撑起身子,结果连抬手都做不到。
言璟重新闭眼,无力、无助、无用,化作凶兽,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醒了?”
上官庭端着杯温水,坐下:“醒了就睁眼,喝口水再睡,免得渴死在梦中。”
影子罩住言璟,他睁眼,一字一字地费劲往外蹦话:“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孤……也不……不想……听……滚……滚开……离孤……远点儿……”
“我不是哑巴,但你是结巴。”上官庭把杯子递到言璟嘴边,“喝水。”
“你要的清泉水。”
言璟白了上官庭一眼:“你……看……看看呢……”
上官庭单手扶起言璟,杯子怼上他的嘴:“闭嘴,快喝。”
“孤……孤的……牙……”
水喝完,言璟抬眸,他最先看见的,是上官庭的眼睛,然后是眼睛里的光,最后,是光中的他。
同时,上官庭也在看他,看他眼中的自己。
言璟扯了扯上官庭的衣袖:“我……冷……”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