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庭看着爬上床的上官玦,眉头紧皱,语气略带急冲道:“赶紧下去,谁许你上床的,脏死了。”
上官玦张张嘴,低眉凝视着坐在对面的上官庭。
再开口时,上官玦说话也不客气:“我脏?我哪有六皇兄与他躺在同张床榻而眠来得更脏!”
一说完,上官玦迅速爬下床,站直身子环视屋内众人,目光中尽是不屑:“六皇兄,你宁愿舍去皇子身份,为的就是和这些山野村夫厮混?”
上官庭当即呵斥:“上官玦,你在发什么疯!”
“恶心。”上官玦转头盯着上官庭,嘴巴一张一合,“非常恶心。”
“六皇兄……不……你不是我的六皇兄。”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用力甩在上官庭的身上:“你写这封信,一再告知,让我不要与宋昭阑成婚。”
上官玦讥笑道:“怎么,我和宋昭阑成婚就是错,你与这个野男人苟合便是可歌可泣、感天动地?”
言璟坐到上官庭身前,将其挡在身后:“上官玦,他好歹是你兄长,你这般出言嘲讽……”
上官玦怒吼打断道:“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上官庭,也不是我的兄长!”
“都是你!”
“你为什么非要接近他,为什么非要纠缠他,你明明都有了沈图竹,为何还要来抢我的六皇兄!”说到后面,上官玦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他无助地蹲下,抱着头:“你把原本属于我的兄长、朋友,全都抢走了。”
沈图竹披着单薄的外衣,出现在门口,他的腰背微微弯曲,单手扶着门框:“上官玦。”
听到熟悉的声音,上官玦身子一僵,却倔犟地不肯回头。
堵在门口的几人为沈图竹让开一条路,沈图竹抱歉地笑了笑。
从门口走到距离上官玦还有一步的位置,已然耗尽了沈图竹仅剩的所有力气。
沈图竹缓了好一会儿,就在上官玦快要忍不住转身时,他很轻地说:“与你疏离,无关言璟,无关任何人。”
“你我殊途,能够相识一场已是万幸,剩下多余的,不敢奢求。”
“听店铺的伙计说,你不要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沈图竹连喘了好几口大气,继续道,“那些都是往日我承诺给你的东西,若是你实在不喜欢,大可留着日后打发人。”
上官玦眼眶通红,如今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狼崽子,见人就咬:“你借着我攀上了高枝,现在觉得我无用了,便想拿个破布包袱打发我,不可能!”
沈图竹笑得很疲惫、很勉强:“可是,我只有那些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官玦抬手擦了擦眼睛,“那死断袖耍无赖的本事,你学了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