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扶馀楚又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站在小五的角度会如何做。他应该也会害怕,他会惶恐,他会逃避。但他最后或许还是会选择成全他人……
但他如何想只是他的事情,他并不是小五。也不能替他做出决定。
扶馀楚最后什么也没说,拍了拍小五的肩膀与昙昼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小五一人。
小五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忽然抬头朝城中央看去。他希望一眼就看见那棵树冠遮天蔽日的生命树,因为这样他总是能格外的平静,感觉万事都有人兜底。只是这次,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如昙昼所说,选择在他。
他手指在那块布满岁月痕迹的石碑上轻轻描摹,一个个名字在手下流逝,他顿了顿,略显落寞道:“有什么后果是比死亡更重的吗……可那样你们估计会恨我吧?”
风声轻轻,并无人回答。
洛川城不会太大但也不会太小。这个小城并没有城主之类的人,一切大小事宜都是由几个部落族老共同商议决定。但有的时候又难免有失偏颇。而梅隐这段时间几乎要在洛川城里混成“真仙”了,走到哪好事就做到哪里,又是去城中书斋传授知识又是帮渔民出海打渔。因为他是外人且是个修者,城中原本很多处理不了的事情全都会找到他来裁断。
通过宽阔的街巷,天边的斜阳落尽如殷红的血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之中。扶馀楚感慨颇深,“上次我们路过这个台子的时候,还是血腥腥的画面呢。现在这台子居然改成了歌舞台。真是匪夷所思。我还记得那小孩——”
昙昼从馄饨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你真想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个?”
扶馀楚:“……你还在意这个?你上次看那场面还啃得下鸡腿,我还以为你一点不介意呢。”
昙昼直接白了他一眼,回道:“你别看现在他们和和睦睦的,但是一万多年前那种人祭方式是真的存在的。哦,对,就你身下这张凳子,红艳艳的说不定就是用血染的呢,能驱邪辟邪。”
“霍”的一声,扶馀楚吓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后知后觉气道:“你又吓我!这分明就是朱漆的味道!”
“所以我说了呀,‘说不定’。”昙昼抬头看他,“你自己胆子小怪我喽?行吧行吧,唉,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也能吓到你啊。老鼠都比你胆大。”